大蓉和文英出門後,鐘運興和鐘運升也把鐘運鴻叫到了小西屋裡。
“你們倆到底因為什麼吵架的?”鐘運興看著滿眼血絲的鐘運鴻問道。
鐘運鴻坐在沙發上,耷拉著腦袋,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鐘運升見他一直都不說話,起身去櫃子裡取了一瓶子酒和三個酒杯。
彆看鐘運鴻不說話,但是酒卻一杯沒少喝,一直喝了大半瓶子以後,鐘運鴻忽然一隻手抓住了鐘運升的肩膀。
“二哥對不起你,那年我正好要調動工作……她那樣說你我都沒敢給你出頭……”
實際上,人的一生真的有很多瞬間是永遠都沒有辦法介懷的。
這些瞬間可能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我們心底,無論時間如何流逝,它們始終縈繞心頭,難以磨滅。
吳美鳳當年的一句話,並不是隻傷了鐘運升一個,鐘運鴻內心的愧疚也始終都在折磨著他自己。
那天是鐘家三個兄弟自從結婚後,第一次單獨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三個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的時候,鐘媽媽也早已在東屋裡淚流滿麵。
大蓉和文英兩個騎著車子,也很快到了吳美鳳家的樓下,一路上大蓉都勸文英看在他們三個兄弟的情誼上還是能勸和就勸和。
文英也是個識大體的人,小矛盾歸小矛盾,說到底也還是一家人。
那一輩的人總比我們現在的家族觀念要強的多,畢竟作為獨生子女的我們,是從來都沒有體會過手足親情的滋味的。
“美鳳在家嗎?”
大蓉先敲了兩下門後,見屋裡並沒有動靜,又開口喊了兩聲吳美鳳的名字,這才聽見了屋裡的腳步聲。
吳美鳳打開門後,就轉身又回了裡屋。
大蓉和文英兩個進了門,看到滿地的狼藉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下腳了。
兩個人默默對視了一眼,大蓉先進屋去看吳美鳳,文英則從廚房裡拿出了掃把清理著一地的玻璃渣子。
大蓉坐在吳美鳳的床邊,其實也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勸她,猶豫了一會後才開口。
“你也彆太生氣了,畢竟是兩口子,以後的日子還長著,何苦鬨成這樣呢?”
“沒有以後了,我要跟他離婚。”吳美鳳躺在床上背對著大蓉冷冷的回道。
“離婚那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嘛,可是離了婚誰能看得起咱呢?你就是全身是嘴,又真的能抵過那一句‘一個巴掌拍不響’嗎?你想過吉祥嗎?”
大蓉提到吉祥的時候,吳美鳳終於還是忍不住抽泣抖動了起來。沒有當過媽媽的人,永遠都沒有資格對一個母親品評定義。
吳美鳳和鐘運鴻之間的矛盾,並不是真正超越了底線和原則的問題,離婚這樣的結局就必然不可能成真。
大蓉和文英兩個幫吳美鳳將家裡收拾了妥當後,又勸了好半天,吳美鳳也終於是慢慢緩和了情緒。
“吵架並不難,難的是把日子過好,是讓自己的男人跟自己一條心。”
大蓉的這句話說完,吳美鳳和文英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半天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