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鴻雲忙端著酒杯起身,大聲笑道“長安乃殿下之土,殿下保衛長安,乃理所應當。然我等均是長安之民,受殿下庇佑,是該對殿下心存感恩之心。嶽父大人所言,正是此意!”
杜以觀聽了丁鴻雲的話,猛然驚醒。
剛剛他確實有些失言!
還好丁鴻雲給他找補了一下。
“是,是,老夫正是這個意思。”杜以觀尷尬的陪笑道。
劉珩心中,其實不以為意。
杜以觀的想法,在世家中很是普遍。
大漢各地的世家大族都掌控著當地百姓生產生活的方方麵麵。
對於大世家來說,其根基所在之地,與其私產也幾乎沒有區彆。
前段時間,長孫家、李家因為犯事,在長安城內的勢力被辛棄疾用鐵腕手段清洗一空。
其間雖然也發生了些小亂子,但都被神機軍強勢鎮壓。
這空出來的部分,都被杜家、韋家等世家撿了便宜。
杜以觀也正是因此,有些飄了。
但劉珩相信,隨著他推動科舉製、研發活字印刷以及改良造紙術,世家大族的影響力最終會被消解。
杜以觀的觀念不是重點,消解世家的影響力才是關鍵。
杜以觀一邊陪笑,一邊看著劉珩。
見劉珩默不作聲,不禁心裡一慌。
屋內的其餘世家眾中人,見此情形,也是噤若寒蟬。
正所謂天子一怒,浮屍千裡!
劉珩現在雖不是天子,但也相差不遠。
劉珩看著廳內眾人的反應,很是滿意,這才微微一笑,起身道“安境保民,是孤該做的。來,同飲此杯!”
“謝殿下!”
眾人這才紛紛鬆了口氣,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向劉珩示意後,一飲而儘。
喝了幾輪過後,劉珩裝作不經意間,開口問道“孤聽聞,長孫家、李家之所以不願由孤來治理長安,主要是因為,孤在推行科舉之製。不知諸君對科舉一事,有何看法?”
赴宴的世家中人互相觀望,沒有人願意當出頭之鳥。
劉珩繼續笑著說道“孤猶記得當年在薊城時,薊城各世家也曾如同今日這般,與孤宴飲。當時,孤也問了同樣的問題,薊城可是有不少世家子弟,給出了自己的見解,其中不乏有識之士,如今已經在孤的王府中擔任要職!”
說罷,劉珩掃視了廳中一眼。
“這長安為我大漢舊都,文風鼎盛。在孤心中,長安各家更應該是人才濟濟,何以麵對同樣的問題,卻一言不發?”
杜以觀見有些冷場,忙起身道“殿下,若說青年才俊,長安城各家之中,無人能出韋家主之四子其右。殿下不妨問問他的意見。”
韋家家主韋誠明一聽杜以觀的話,忍不住在心中罵娘。
劉珩聽杜以觀如此說,頓時來了興致。
既然杜以觀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這麼說,那說明韋家四郎之聰明,在長安城是公認的。
“韋家主,你家四郎何在?”劉珩扭頭看向韋誠明問道。
韋時出正坐在韋誠明身邊。
韋誠明聽劉珩如此發問,隻得領著韋時出起身道“回殿下,老夫身邊坐著的,正是家中四郎。”
韋時出也適時向劉珩行禮道“韋家韋時出,見過晉王殿下!”
劉珩頷首笑道“韋四郎,孤推行的這科舉之製,你可曾聽過?”
“聽過。”韋時出頷首道。
“那孤剛剛發問,你為何一言不發?”劉珩追問道,“孤觀諸君神色,對於汝之才乾,都很認可。汝不發言,難道是不想為孤效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