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明白了敵人是誰,下一步就是要防守了。陳登拚了老命才在天明前將東門給堵死,可時間有限,堵的並不牢靠。
但是這還不是陳登最頭疼的一件事,對方有上萬人,他能負責一麵城牆,張遼能負責一麵,剩下的怎麼辦?圍三闕一還差一個呢,總不好去大牢裡麵找個袁紹的手下出來幫忙吧?
張遼折損了副手真的很要命,必須找個人補上才行。他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肯定沒有人選,就隻能指望陳登。
陳登有人選嗎?有,不過這個人陳登有點兒舍不得。
陳登的人選姓呂名岱字定公。是的,正是那個正史上東吳的第二任大將軍。呂岱是廣陵人,在廣陵當了一個縣吏。由於袁紹和袁術隔著長江對峙,兩人小摩擦不斷導致呂岱想要避禍。
原本他打算去江南躲清靜,但他實在是看不上袁術,便就近來到了下邳郡。
陳家在整個下邳郡都有莊子,一次偶然的機會陳登結識了呂岱,兩人成為了好友,呂岱一家便住進了陳登的家裡。陳登也知道呂岱看不上袁術,準備等袁術有機會攻占徐州後再舉薦,想必到時候呂岱也不好推辭。
憑借呂岱的能力,陳登覺得當個副將綽綽有餘。要是彆人他也就推薦呂岱去了,畢竟武將都不怎麼聰明,察覺不到呂岱厲害的地方,用完之後讓呂岱離開便是。
可張遼不一樣,粘上毛跟猴兒一樣精,是絕對不會放呂岱走的。而且張遼極具人格魅力,拐跑呂岱這種文武雙全的人實在是太容易了。畢竟聰明人喜歡和聰明人共事,張遼就是個聰明人。
思慮良久,陳登覺得還是先把眼下的難關過了再說。他帶著呂岱來到了張遼麵前說道“張兄,我為你舉薦一個副將,不知你可敢用?”
“當然!這有什麼不敢的?隻是……”張遼略一猶豫說道“我的副將還要兼顧親軍校尉,不知這位……”
不怪張遼猶豫,陳登帶來的這個人看起來已經三十多了,他才多大?親軍校尉說到底就相當於家將,讓一個中年人來伺候他這個小年輕,估計沒幾個人願意乾。
陳登一怔,轉頭看向了呂岱,他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呂岱卻笑了笑,極為自信的說道“張將軍,在下認為你不會讓我做親軍校尉。”
“哦?這是為何?我還是信得過陳兄的……”
“不不不,這無關信任。即便我想要圖謀不軌,想來也不是將軍的對手。不過眼下張將軍軍情緊急,不考慮如何破敵嗎?”
“這位……”
“在下姓呂名岱字定公,將軍喚我定公便可。”
“呂兄!呂兄可有良策?”
“自然!”呂岱來到地圖前邊指邊說“自古以來想要以少勝多大破敵軍,最簡單的方式便是借助天地威勢,而天地威勢無外乎水火二字。如今漸入雨季天威難測,火攻大不利,但水攻卻可以做到全殲對方。”
“此話怎講?”
“不可!”
提出疑問的是張遼,否定的是陳登。陳登看向呂岱的眼神都是紅的,恨不得生生掐死這貨!
陳登發瘋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下邳城建造的位置實在是太好了,好到天下都少有這麼完美的城池。
下邳的北麵是葛嶧山,葛嶧山西北角是三條河流交彙的地方。自西向東的汳水和自北向南的沂水在這裡彙聚成了自西北向東南流入淮水的泗水。三條河流灌溉了徐州千頃良田,保得徐州衣食無憂。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僅於此,有葛嶧山這個天然堤壩在,除非暴雨如注,否則三條河根本不可能決堤。
下邳就坐落在沂水和泗水的夾角處,天然的地理優勢讓下邳易守難攻,除了東麵以外都有河水環繞。
呂岱的提議其實非常不錯,都不需要在三條河的彙聚點做手腳。隻要掘開沂水,袁尚是沒有勝算的。
可這同樣有一個問題,且不說掘開沂水能淹沒多少良田。由於沂水被截流勢必會影響到泗水的流量,今年能有多少莊家可以長成?來年又要有多少百姓無水可用?
這是一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問題,水係工程不是挖開之後再堵上就沒事兒了的。
陳登想要保的是徐州,雖然陳家是第一位的,但徐州的百姓也是徐州的一部分,他不允許有人這麼禍害。
呂岱沒有理會陳登的反對,伸出手指在地圖上畫了幾下,張遼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討厭的選擇題又來了,王弋不允許屠城,做為老人張遼很清楚是為什麼,眼下掘開沂水和屠城沒什麼分彆。
可是如果眼下不將沂水給掘開,來年袁紹可就不愁軍糧了,這同樣也是個戰略問題。
張遼陷入了沉思,這件事必須考慮清楚。
陳登把手都按在劍柄上了,非常想當場剁了呂岱這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