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扯下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條在牢門上係緊,起身對東南方向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嘴裡喃喃道:“主公,配儘忠了。”
審配轉身將脖子套入繩套,身體驟然放鬆,緊接著有瞬間緊繃。
窒息的感覺傳入大腦,人下意識的求生機能讓審配伸出右手想要將自己從繩套中放出來,他不想死。
然而他的左手卻一把抓住右手並且死死按住,他想死,這是他能為王弋做的最後一件事,他不得不死……
審配的做法無論怎麼看都是百害而無一利,是個十分愚蠢、愚忠的決定。
可這是漢末,有誌之士們大多不做選擇,隻講忠義。
王弋通過了審配的考核,所以審配隻和王弋講忠義。
彌留之際,一滴濁淚滑出眼眶,審配最後的想法就是:“傳承百年的審氏最終也逃不過滅亡的命運,看來永恒的世家也不一定真的永恒……”
審氏大宅中,族人們焦急的討論著審氏的未來。
這真的是一幢大宅子,用幾進幾出已經不能形容了,大宅中套著小宅,小宅裡還有著院落,光麵積就占了高柳的二十分之一。
院牆修的比城牆還堅固,房舍的華麗程度與皇宮相差無幾。
這些其實都不是審家的,真正要論起來其實都是審配一個人賺的,屬於審配個人。
審氏來幽州的時候帶來了大量的農奴,王弋不允許幽州世家有農奴,想要錢可以做生意去賺。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王弋和審家做了交易,用高顯的鋪子和他們交換了莊戶。
甚至王弋還單獨給了審配一家鋪子,因為審配雖然很有才能,但是他貪。
審配知道王弋這麼做是什麼意思,這既是賞賜,也是警告。
可他明白,他的族人卻不明白,甚至不想明白。
由於初次接觸生意,他們的經營不是很好,於是本性發作,購買土地的想法再次萌生。
這些人以家族的名義用審配賺來的錢加上他太守的名頭修建了這個宅邸。
對此審配也不好說什麼,他隻是家族的一員,不是審家的家主。
這些人現在正在進行激烈的爭辯,不少人覺得應該投奔長安,他們都是士子,覺得就應該成為陳蕃、陳球那樣的人。
更多的人想要自立為王,理由同樣充分,天下已經這般模樣了,誰登上大位不是登?王弋起家的時候不也是什麼都沒有嗎?最初不也是一個種地的賤民?
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不過沒關係,他們的時間很充裕,現在他們擁有高柳,誰都不怕。
或許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公孫瓚帶著大軍走進了這座邊塞大城……
張飛和戲誌才在第一時間得知了公孫瓚進入幽州的情報,兩人經過簡單的商量,張飛帶著高覽立即點齊一萬兵馬出了城。
公孫瓚的速度非常快,想要達到這種速度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除了婁煩,公孫瓚繞過了所有城池。
按照原定的計劃,張飛的目標就是婁煩,打下婁煩之後順勢進攻太原郡,接替荀攸的防務。
如果要說一個王弋手下最瘋狂的謀士,那一定就是荀攸。
他給王弋製定了一個無比瘋狂的戰略,那就是這次不是董卓打幽州,而是王弋打並州。
按照這個戰略,婁煩是阻擋公孫瓚的大門,再由北平邑和高柳這道防線阻擋李傕和郭汜,將二人消滅再幽冀邊境。
解決完兩人後張飛和戲誌才會去支援婁煩,等荀攸募完兵後帶著王正王奇偷襲晉陽,將公孫瓚全部兵馬消滅在雁門郡和太原郡,順勢拿下整個並州。
然而高柳的叛變讓王弋不得不臨時變更計劃,北平邑和代縣防的不是公孫瓚,而是防止李傕和郭汜去和公孫瓚彙合。
張飛和戲誌才一直在代縣沒動也是這個原因,婁煩在當時的情況下不能有失。荀攸的計劃也不得不先擱置在一邊。
隨著戰局的變化這個計劃再次提上了日程,隻不過這次王弋更貪婪,在經過多次商榷討論後,這次不僅要拿下並州,還要收回趙郡和魏郡。
荀攸這次的任務也不再是斷公孫瓚的後路,而是等待時機進攻魏郡。
張合田豐他們去廣昌也是為了這個計劃,在廣昌王弋給他們準備了裝備,他們負責配合郭嘉進攻趙郡。
至於公孫瓚嘛……王弋守軍都也是有理由的。
軍都是薊縣的大門,但薊縣的大門不止軍都一個。
為了防備公孫瓚去打涿郡或者跑回遼東跟他打遊擊,他需要讓公孫瓚擁有一個直接威脅到他的地方。
王弋相信以公孫瓚的為人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所以公孫瓚必然會進攻薊縣。與此同時王弋還寫了封信給軻比能,他需要軻比能一點小小的幫助。
王弋賭對了,經過簡單的休整之後,公孫瓚果然帶著大軍朝軍都進發,一路上繞開了所有城池。
這些城池在公孫瓚眼中什麼也不是,他堅信隻要王弋死了,他就能掌控整個幽州,甚至是冀州。
至於王弋這個瘋狂的計劃能不能成就要看他在薊縣能堅持多久了,他得等戲誌才和趙雲來救他。
代縣距離軍都要比高柳近的多,戲誌才需要把握好時間才行,不能比公訴讚先到。
他們兵少,必須出奇製勝才行。
說到趙雲嘛……傳令兵陷入了茫然,常山和太原辣麼大,五千人扔在裡麵連點兒水花都沒有,還是遊騎,讓他到哪裡去找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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