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其實早就想出擊了,一直按兵不動實屬無奈。
他想要統帥巨艦進入長江必須有個合理的借口才行,袁譚可不是呂布,與他開戰是要有理由的。
而且王弋不想和袁譚全麵開戰導致那些大義凜然的借口全部無法使用,想要出兵,他必須耐心等待。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海島營地待了快三個月,他終於等到了時機。
前幾日,一夥兒山越人駕馭小船劫了一條商船,整條船隻有一個人逃了出來,水軍前去平亂的時候發現山越人將商船拖進了丹徒的軍港,袁譚的水軍竟然將船還給收了!
這就很有意思了……
甘寧命人向吳懿發出消息之後,立即下令:“擂鼓,聚將。本將軍要點兵出戰!”
一旁的吳班見狀立即問道:“甘將軍,我山地營是否也要集結。”
“不急,不急。水戰與陸戰不同,水戰打得很快,但是想要打起來卻是個漫長的過程。我軍若不想強攻水軍營寨,他們所在水寨之中,我軍也沒什麼辦法。”甘寧拿起兵器,冷笑道,“這次先去會會他們,告訴他們,老子要來揍他們了!”
吳班聞言有些好奇,他沒經曆過水戰,便隨甘寧一同前往校場。
水軍訓練多年,紀律嚴明,甘寧很快便點了一艘“千士”巨艦、三艘風帆戰艦、以及十幾艘艨艟小船也叫艨衝。兩者可能是一種船,也可能不是,沒有確切說法,定位非常混亂。),烏泱泱殺向丹徒。
一日行軍,深夜便抵達出海口,黎明時分甘寧一聲令下,全軍直接堵在了丹徒水寨大門口。
太陽初升,本以為是個好天氣的守軍士卒,抬頭看向海邊險些嚇瘋過去,火燒屁股般衝下城牆,沒了命地闖入守將府邸大吼道:“將軍!將軍!敵襲!敵襲!”
守將前兩日收了山越人的船,將其賣了個好價錢,這幾日夜夜笙歌享受得有些疲憊,還沒睡醒,朦朧間打著赤膊走出來問:“什麼敵襲?哪來的敵襲?海風刮來的麼?你睡傻了?”
“真……真是海風刮來的……”一想到那艘龐然大物,士卒的心都在顫抖,顧不上利益尊卑,一把拉住守將,慌張地說,“您還是隨我去看看吧!真的是敵襲,強敵!”
“好好好……”守將的脾氣不錯,甩開士卒手臂,無奈道,“你容我去穿件衣裳……”
“來不及了!將軍!數十艘戰艦來襲,為首的龐大無比,至少可容納千人!”
“你發什麼瘋?世上哪有那麼大的船?”
“真的!”
“此言當真?”守將的麵色逐漸凝重起來,他想到一個要命的可能,江南或許沒有,但河北保不齊還真有。
他願意頂著風險收山越人搶來的船,就是因為那艘船是河北造的。河北造的船性能極佳,又快又穩,在船運商人之間是搶手貨,若非那艘船來曆實在不光彩,他都不想出手,想要留著當作戰艦。
“速速當前引路!”
一想到這裡,他還哪裡顧得上穿衣服,隨手搶過親兵手中的長槍,赤著腳,一路狂奔隨士卒來到水寨。
此時水寨氣氛極其壓抑,人人刀出鞘、弓滿弦,瞄準營寨外麵隨時準備戰鬥。
當守將來到城牆上後臉色一沉,士卒沒有說謊,數十艘艨艟快船在江麵鋪開,三艘類似樓船的戰艦拱衛著一艘龐然大物,正對營寨虎視眈眈。
“問一問,他們是什麼人?”守將的心都在顫,他知道世上不可能有哪夥海盜能有這樣的規模,其實不用問也已經知道答案了。
果不其然,待高懸免戰大旗的小艇返回後,給他帶來了既意外,也不意外的消息。
哨船士卒登上城頭,回報:“將軍,他們說是趙王的艦隊,來此興師問罪。”
“趙王跑來揚州問罪?這是什麼道理?他們問的什麼罪?”
“呃……他們說前幾日趙國的商人被海盜劫了,苦主親眼見到商船進了咱們的軍港。恰好趙國水軍路過這裡,便來為商人討個說法。”
“恰好?恰個屁好!”守將聞言勃然大怒,叫罵道,“還恰好路過?整個外海全是他趙國的,我們的商船稍有越界就會被他們擊沉,我們找誰說理去?娘的,平日裡欺負咱們的時候最多出一艘大船,你現在看看外麵,三艘大船啊!還有那個最大的,肯定是哪個大將的旗艦!
水軍大將會閒著沒事路過揚州嗎?會嗎!
來人,速速將此事稟告主公!
娘的,外海風高浪急,我們怕你們。進了長江還想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