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人!
看到博盈逃避的目光,方博裕再次感受絕望。
他沒轍,隻能硬著頭皮去迎接新老板的怒氣。畢竟換誰碰到這事都會生氣。
他抬眼去看賀景修,正想說兩句話,就見剛剛還沉著一張臉的人眉梢往上挑了下,唇角弧度也擴大了些許。
方博裕一愣,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驀地,賀景修目光重新回到他臉上。
“不知道?”他說話時,語氣平靜。
方博裕眨了下眼,看他麵無表情的神色,呆愣楞點頭,“賀總,我——”
他話還沒說完,賀景修擺了下手打斷,“坐下吧。”
他環視看了一圈,開玩笑說“我做培訓是有些枯燥,大家忍忍,晚點換其他經理過來,應該會有趣點。”
這話一出,有剛畢業活躍點的同事回應,“賀總,您光是站在那裡,我們的女同事就不會覺得枯燥。”
其他人哄堂大笑,不少女同事像是被點到名一樣,臉紅了。
賀景修很輕地笑了下,竟配合問了聲“是嗎?”
“是啊!”有人說“不信您問女同事。”
“……”
賀景修當然不會問,他垂下眼,環顧看了一圈在場的新員工們,便收回了目光。
明明是沒有焦點的掃視,可卻依舊讓坐在台下的人遐想翩翩。
想象他此時此刻看的人是自己,他漆黑瞳眸裡倒映的影子,也隻有自己。
即便他已經回歸了枯燥的培訓中,你卻依然認為他曾在嚴肅的‘課堂中’和自己對了暗號。
博盈也是如此。
她不確定是不是錯覺,她就感覺賀景修的視線會時不時落在她這邊。
像在看她,又好像不是。
但她知道,這是賀景修慣用的‘手段’,一點點引起你注意,卻又讓你對他愛而不得。
以前她經常上當,但現在一定不會。
思及此,博盈下意識瞥了眼台上男人。
不看時,博盈覺得自己意誌力很堅定。可一把人納入眼底,她突然就想撤回自己剛剛的那些想法。
台上男人正側身對著她這邊,他西裝紐扣不知何時解開,露出了完美的身形比例。
博盈的目光從上往下,在他單手插兜露出的腕表上盯了幾秒,又徐徐往上,停在他被襯衫領口半遮半露的喉結處。
說話時,他喉結上下滾動,看上去禁欲又性感,對她有致命吸引力。
……
她正觀察著,耳邊傳來方博裕聲音。
“博盈。”
博盈回神,心虛地眨了下眼,“什麼?”
方博裕看她紅了的耳廓,狐疑道“你想什麼呢?喊你幾聲都沒聽見。”
“……”博盈瞥他一眼,“沒什麼,喊我做什麼,你又想被賀總點名?”
方博裕一噎,無語說“賀總都結束培訓了,還點我乾嘛。”
“啊?”博盈猛地抬頭,恰好看到賀景修從台上離開。
似乎是注意到她動靜,走到門口的賀景修突然回了頭。
猝不及防,兩人視線對上。那一刻,她好像看見了他眸子裡的自己。
培訓兩天,博盈認識了不少人。
雖沒把所有人名字和臉對上記住,但她卻加上了所有新同事微信。
“博盈。”
博盈“嗯”了聲,去看坐在她旁邊的新同事,是財務部的鄧楚潔。
兩天培訓下來,兩人已經比彆人要稍微熟悉點了。
鄧楚潔趴在辦公桌上,好奇道“還有一小時我們新員工培訓就結束了,你說賀總會不會來啊?”
賀景修除了第一天下午來給大家培訓了大半個小時外,再也沒出現過。
博盈怔了下,搖搖頭“不知道。”
聞言,鄧楚潔幽幽歎了口氣,“培訓是真無聊呀,賀總不來更無聊了。”
博盈撲哧一笑,“你想賀總來?”
聽到這話,鄧楚潔有點不好意思點頭,小聲為自己辯解著,“賀總站在那裡就賞心悅目的,大家應該都想他來吧。”
“……”
博盈沉默了會,沒法反駁。
沒多久,培訓經理來了,不是賀景修。
最後一小時,博盈感覺比之前更難熬。她看了眼時間,覺得度秒如年。
熬到下班,博盈鬆了口氣。
終於結束了,她再也不想參加員工培訓了。
剛回到法務部,還沒走的裴雲夢瞅著她笑,“你這什麼表情?”
博盈“如釋重負的表情。”
裴雲夢樂著,“我當初也是這樣。”
她壓著聲道“我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們公司為什麼會有員工培訓這種事。”
博盈想了想,猜測說“可能是資本家壓榨我們前給到的福利?”
裴雲夢沒懂,“怎麼說?”
博盈挑了下眉,邊收拾東西邊解釋,“培訓時能準時下班,但真正工作後,就不一定了吧。我們公司走的應該是給顆棗再打一巴掌路線。”
她知道,賀氏集團的員工經常性加班。
裴雲夢認真思索了下,竟覺得博盈說得很有道理。
她正想應話,一側傳來重重的咳嗽聲。
刹那間,兩人都僵住。
呂修賢瞥了眼旁邊男人的臉色,這才忍著笑看向兩個裝鴕鳥女生,“雲夢博盈,你們在聊什麼呢?”
裴雲夢抬頭飛快看了眼,聲音發顫道“賀總,經理。”
呂修賢笑笑,“嗯,下班了怎麼還沒走?”
他隨口問“今天要加班嗎?”
裴雲夢“……不用。”
博盈聽著這話,深深覺得賀景修的經理和他一樣腹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呂修賢莞爾,“博盈呢?怎麼也沒走。”
博盈訕訕,低聲道“剛培訓完,待會就走。”
呂修賢點點頭,長輩似的叮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外麵下的雨很大。”
兩人答應著,“好的,謝謝經理。”
北城的雨就像是賀景修的出現一樣,毫無預兆。明明上午還晴空萬裡,下午就暴雨驟臨。
想到這,博盈偷偷抬眼瞟了眼一直沒說話的男人。
她一瞟,又被賀景修逮個正著。
博盈眼神一頓,正想淡定挪開,賀景修開口了。
“員工培訓很枯燥?”
博盈如臨大敵,背脊都挺直了。
她輕眨了眨眼,嘴唇翕動“賀總,我瞎說的。”
賀景修斂眸看她,不輕不重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