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發比她想象的要柔軟很多,軟趴趴的,摸起來特彆舒服。有點像遲綠養的那隻小貓咪,讓她摸了還想再摸。
意識到自己這個過分想法後,博盈停住了手,並順勢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目光對上。
幾秒後,博盈後悔了。
她輕眨了眨眼,訥訥地往回縮,忘了自己剛剛膽大妄為的行動。
“我……”她弱弱道“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賀景修看著她,並不言語。
他這幅表情落博盈那裡,就是生氣。
博盈自知理虧,心虛地摸了下鼻尖,“對不起。”
她偷偷摸摸瞟他一眼,想了想說“要不我讓你也弄亂我頭發?”
賀景修“……”
他偏了下頭,忍住笑,“你覺得性質一樣嗎?”
博盈一噎,掙紮道“差也差不多吧。”
賀景修喜歡看她心虛的小情緒,深深覺得有點像陳女士養的那條小狗狗,在做了壞事時,會晃著大耳朵,垂著小腦袋蹭在你腳邊向你道歉,讓你原諒他。
賀景修並不是很喜歡很喜歡狗的那類人,陳女士剛把狗狗抱回家時,他還嫌棄了一番,不讓狗狗靠近自己。
但一段時間後,對每天都跟著自己,黏著自己想要讓他帶它出門遛的狗狗,他控製不住的心軟,一次次妥協帶它出門。
到現在,他會為了狗狗特意回陳女士那邊吃飯。為此,陳女士還罵過他好幾次,說他隻想狗不想他們這兩長輩,覺得白養他了。
……
賀景修不出聲,博盈就忐忑等待著。
等了好一會,她受不了出聲,“怎麼樣,我讓你禮尚往來行不行?”
賀景修回神,目光深邃望著她,“禮尚往來?”
他細細品味這幾個字深意。
博盈點頭,“嗯!”
她豁出去了,大不了明天自己再洗個頭發。
賀景修看她視死如歸的表情,斤斤計較和她算賬,“但你剛剛除了弄亂我頭發,是不是還打了我?”
“?”
博盈臉上的笑一僵,目光從上而下,落在自己剛剛打他的位置。
她艱難地扯出一個笑“我就……捶了你胸口幾拳,都沒怎麼用力。”
“是嗎?”賀景修不相信她,“我怎麼覺得你力氣還挺大的。”
“哪有。”博盈覺得他汙蔑自己,她想也沒想,再次抬手捶了過去,“我就這點力度,你也覺得痛?”
“……”
賀景修垂睫看著她再次落回自己左肩下方的手。
博盈順著他目光一看,腦子裡一千萬字臟話奔騰而過。她是大半夜的腦子不靈光了吧,為什麼會用這種蠢方法來證明自己?!
“我……”博盈的小拳頭鬆了鬆,試圖想要縮回,“我就是給你案件重演一下,你懂我意思吧?”
可惜的是,賀景修沒給她閃躲的機會。
他一把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很不領情地說“不太懂。”
博盈欲哭無淚,她看了眼自己被扣住的手,掙紮著想掙脫開,無奈兩人力量懸殊,她根本連動彈都動彈不得。
“賀景修。”
博盈開始賣慘,“我手腕痛,你稍微鬆一點點。”
賀景修看她一眼,並未鬆手。
他知道,博盈向來知道怎麼拿捏人。她很鬼機靈,知道對他來硬的不行,就會開始以‘軟’擊石。
這一招對彆人沒用,但對賀景修,百用百靈。
“真痛?”賀景修打量著她,“你裝的時候表情再痛苦一點我就信。”
博盈噎了噎,剜他一眼,破罐子破摔問“那你想怎麼樣嘛,不然也打回來?”
賀景修哭笑不得,低聲問“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幼稚?”
博盈撇嘴,傲嬌輕哼“差不多吧。”
賀景修掃了她一眼,看向她還抵著自己胸腔的拳手。
注意到他視線,博盈也順勢跟了過來。
到這會,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兩人在車裡的一大段你來我往有多幼稚,更可怕的是,博盈的小拳頭感受到了他的體溫。
賀景修的風衣再就脫下,隻留了件單薄的襯衫。襯衫下,便是他炙熱滾燙的肌膚。
博盈怔了怔,雙頰快速發燙。
她抿了下唇,不自在地挪開眼,“賀景修,鬆手。”
賀景修看她漸漸泛紅的耳廓,眸色沉了沉,喉結上下滾動,聲音低沉“下不為例。”
博盈含糊‘嗯嗯’兩聲,縮回留有他掌心餘溫的手應著,“不會了不會了。”
她可不敢再這樣對他。
為防止再有意外,她催促道“回家了,我好困。”
賀景修應下,送她回家。
i再次平穩上路。
賀景修開車時神情專注,很少會分神去東張西望。
這個點,周圍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光影忽明忽暗,透著窸窸窣窣的枝葉落下,留下暗影。
車子在寬敞大馬路留下駛過的痕跡,像一陣吹過的風一樣。
博盈一直看著窗外,觀察著路旁的樹木,街邊的小店,甚至在紅燈時還能盯著一塊路牌看半天。
她什麼都看,就是不敢去看旁邊的人。
趁著賀景修沒注意,她偷偷摸摸地用自己左手握住右手,試圖緩解右手那滾燙的溫度。
博盈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但在剛剛那會,她除了感受到了賀景修‘異於常人’的滾燙體溫外,還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心臟脈搏在她手抵住的那一刻,砰砰砰的,猶如擂鼓一般,隔著單薄的衣衫,傳到她手中。
而那一刻,她平緩跳動心臟脫離她的自我掌控,隨著他心臟的跳動頻率,在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