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
已經成為國子學博士的章文通,臉色鐵青,手持戒尺,橫眉冷對的看著沈安。
“你現在出息了!”
“是不是就不認我這個老師了?”
“你說你有多少天沒來學堂了?”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枉你還被全城稱為絕世才子,怎麼可以放下聖賢之書?”
老學究氣得胡子亂顫,手中的戒尺高高抬起卻始終落不下來。
也許是說得口乾舌燥了,他啪的一聲將戒尺丟在桌上,端起茶壺咕咚咕咚的把整壺水都灌了下去。
“咳咳~~~”
“老師,你彆生氣了,我這不是來了嗎?”沈安一看章文通被嗆到,趕緊上前,一手扶著胳膊,一手輕拍其背。
他既然打算來國子監避難,早就預料到章文通肯定會一番責罰。
其實若不是章文通升官了,忙得很,怕是早就打上門去了。
“走開點!”章文通緩了過來,一把甩開沈安的手,恨鐵不成鋼的又罵道“你這個朽木,這次回來,就住在宿舍,哪裡也不能去!”
“好好好!”沈安點頭如搗蒜,爽快的答應下來。
看他如此,章文通反倒有些意外了。
一雙渾濁的老眼中,露出滿滿的疑惑。
這個朽木,怎麼突然這麼聽話了?
不過,他還是很欣慰,感慨的說道“我知道,以你的才學,國子監的老師也教不了你什麼了,可你要為你的仕途考慮啊!”
“你現在已經成為監生,之前錯了一次薦試,如果再達不到每日點卯的數量,我怕你下次薦試,也沒資格了!”
聽到這話,沈安苦笑中帶著一絲感激。
語氣中不可避免的夾雜了一絲自責“學生知道了!不過”
一聲歎息打斷了沈安的話,也流露出章文通多年的心酸。
“我懂!”他拍了拍沈安的肩膀“你的商賈出身,決定了你在仕途上很難有非常高的突破。”
“可你想啊!你一朝入仕,便改變了你們沈家的身份,你的兒子,你的孫子以後在仕途上便有了康莊大道。”
“人啊!不是為了自己而活,你要把目光放長遠一些,為你後代著想啊!”
聽到這話,沈安微微一愣。
這不像是老學究能說出來的話啊!
一套一套的!
差點就把他給說服了!
“老師說得是!”沈安眼眸閃動,把手中拎著的鑽石級錦酒揚了揚“我給老師帶了兩壺好酒,不如邊喝邊說吧?”
章文通眼前一亮,他大半輩子不如意,所好的便隻有美酒和文章。
這段時間沈安比較忙,沒給他送酒,而他又兩袖清風,隻能喝最差的白銀級錦酒。
還時常買不到,讓他斷頓了好幾天。
“這”章文通雙眼放光的看著沈安手中的錦酒,猶豫了一下後,擺手拒絕。
“算了!今天晚上還有個宴席,白天就不喝了!對了!你晚上隨我同去!”
沈安嘿嘿一笑,將酒放在了桌案上,點頭答應下來。
老師有古怪啊!
王家。
“王九,東宮那邊有消息嗎?”須發全白的王孝昌,寒聲問道。
王九一臉難色,歎了口氣“沒有!我連東宮的門都進不去,傳話的人說,侯公公沒空見我!”
“啪!”
王孝昌臉上頓時怒意橫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
這狡兔還沒死呢,就卸磨殺驢了!
王家這些年為太子殫精竭力,就因為一件小事,便落得個被拋棄的下場。
他恨啊!
可又能怎麼樣?
胳膊擰不過大腿,他還能報複太子不成?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就算死在東宮門口,你也要見到侯公公!”王孝昌胸口不停起伏,不停的拍著桌子。
他其實也不指望什麼,隻想要東宮的一個態度。
一個沒有拋棄他們王家的態度!
王家能有今日的成就和地位,都是依仗著太子的扶持和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