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軍!我來問你!你剛剛所說藐視上官的前提是什麼?是不是明知上官身份?
”沈安走到宋朝軍身邊,虎軀一陣,雙目圓睜,殺氣騰騰的瞪著他。
沈安也是經曆過戰火的,而且每次都身先士卒衝鋒在前,手下的亡魂比起宋朝軍這等隻知躲在中軍指揮的將軍多得多。
濃濃的殺氣把宋朝軍嚇得往後一閃,下意識的開口道“沒錯!”
“既然沒錯!那我問你,爾等可曾事先知會本官?你們今早突然出現在衙門口可曾自報姓名,可曾遞上官碟文書?”
“如今北地局勢混亂,本官身為刺史,為防奸細潛入城中打探,明令手下嚴查往來人員身份,爾等一個個手攜利刃,身披鎧甲,又縱馬進城,衙役小心從事,執行軍令盤查一二,何錯之有?”
“《大梁軍律》中明文規定,戰亂之地、營房之地,為免敵方襲營,非主將許可,士卒可禁任何人進入,否則格殺!衙役未將爾等直接斬於馬下,已是心善仁慈!”
“宋將軍剛剛還曾提起,藐視上官之罪中有一條,教化上官也屬藐視上官,敢問宋將軍你不過是個從四品的步軍將軍,有何資格對我這個正三品刺史呼來喝去、頤指氣使?”
沈安說到此處,右手猛地一抬,直接將宋朝軍的頭盔拍下,大喝一聲“來人,將藐視本官的宋朝軍拿下,拖出去重打五十軍棍!”
大牢中的衙役毫不猶豫的上前,二話不說抓住宋朝軍的胳膊就往外拽。
此時的宋朝軍被沈安詰問得狗血淋頭,心膽俱碎。
絲毫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隻剩口中淒慘的高呼“白將軍救命!白將軍救命!”
白無極麵色慘白,氣得渾身發抖“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不敢不敢!本官以為大將軍能聽我一言相勸,沒想到大將軍也和宋朝軍一般見識,那本官便隻能據理力爭了!”沈安說道。
他和白無極之間的恩怨,兩人心中本就心知肚明。
本來他還不想當眾撕破臉。
可是白無極等人竟要坑殺他的兄弟!
這個,他絕不允許!
“你……”白無極牙關緊咬,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打仗他還算個行家,可是吵架辯駁,那真是個門外漢啊!
“大將軍!你私離駐地,一未行文,二未傳訊,突然率兵闖入我雲州,若是說不出個原由來,本官也定然會具折進京,在聖上和禦史台前參你一本!”
沈安拱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無事請立刻離開。
這時,大牢外麵也傳來了宋朝軍撕心裂肺,殺豬般的慘叫聲。
“哼!好!好!好!”
“你要原由是嗎?”
白無極的臉色已經轉白為青,嘴唇發紫。
他在身上翻找了一下,掏出梁帝發來的手諭,沒等沈安跪下,直接宣讀起來“沈安接旨!奉天……”
“等等!大將軍又糊塗了吧?”沈安冷笑伸手打斷了白無極的話“本官無罪在身,怎可在這牢獄之中領旨?大將軍莫非想讓本官再參你一本,告你一個忤逆之罪嗎?”
白無極頓時一愣!
他也是氣糊塗了!
按照朝例,聖旨可不是鬨著玩的。
領旨之人還得焚香沐浴之後才能宣讀。
就算是規格低點的皇帝手諭,那也不是隨便找個犄角旮旯便能宣讀的。
要不然傳旨之人可就要領個忤逆皇族的大罪了!
“大將軍隨我到正堂來吧!”沈安嘴角微斜,先走一步離開了大牢。
到了正堂,沈安已經讓人通知秦二郎和程穆等人過來一同領旨。
白無極才開始宣讀“奉天承運……大軍急需糧草,著即令雲州刺史沈安,十日之內籌措三萬石糧草交付鎮北大將軍白無極!欽此!”
“微臣領旨!”沈安接過手諭,看都沒看直接塞進了懷裡。
他好不容易從京城運來了十萬石糧食,也就夠龍朔縣的百姓吃上十個月的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