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程穆所說,沈安確實無法以大司農、工部尚書的身份,審理刑案。
可不要忘了,他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身份,那就是樞密副使。
樞密院作為大梁朝廷內外的權力中樞,彆說刑案了,就是大逆不道的驚天大案,他也有插手的資格。
不過高如進到府門前來鬨事,明顯是受人指使的,隻是不知他是受了魏王的指使,還是另有其人。
沈安更偏向於後者,因為魏王實在太低調了,而且與他沒有任何交集,想來不會吃飽了撐的沒事乾,故意找麻煩的。
而且他將案子移交給京兆府,還另有深意。
“石頭?”程穆喃喃一句,似乎還沒完全想明白,他不無擔心的說道“可是大人這樣做,高如進本該流放三千裡,到了京兆府怕是徒刑三年都難啊!”
“倒不是我想和高如進這等小人計較,但此事關乎我們工部衙門和大人的顏麵,倘若就此不了了之,大人和工部同僚怕是會成朝廷的笑話。”
常言道,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
工部作為省部衙門之一,在朝廷中的地位,可以說是舉足輕重,淪為笑話怎麼都說不過去。
程穆站在工部的立場考慮,有這樣的擔心也是合情合理的。
“這隻是小事,反正我們和其他朝臣基本是敵對狀態,笑不笑都無所謂了,更何況我相信他們笑不了多久。”沈安笑了笑,他心中自有打算,隻是現在人多嘴雜,不是解釋的機會。
他轉頭朝十三吩咐道“你吩咐下去,讓丐幫弟子把京兆府秘密監視起來。”
“有沒有重點人物?”十三問道。
“黃遷一家,高如進,人手有多的話,正明訟院幾個重要人物,也要盯起來。另外多打探一下那個神秘魏王的消息。”
沈安說完後,十三應了一聲。
“對了,鬨出今天這樣一場鬨劇,為免在被人利用了,你回去之後交代下去,歸義坊秦家的生意,咱們不僅不要去搶,該供貨的供貨,該支持的支持,絕不能給人鑽了漏洞。”沈安又說道。
公差非禮兩家女子,最後被證實是誣告。
這事情肯定會很快傳遍整個京城,他若是沒有一個明確的善後,一定又會成為街頭巷尾不明真相百姓的談資。
“好的,我馬上去找秦家小姐,問問秦家酒樓現在存在什麼困難。”十三點頭稱是。
說話間,沈安和程穆回到了後院書房,兩人閒聊起來,又過了好一會,向子非才一臉疲倦的走了進來,他一坐下便端起桌上的茶壺,連杯子都不用,直接往嘴巴裡灌。
看來判了大半天的案子,把他也累得夠嗆。
“京城最近是怎麼了,那些商賈都閒得沒事乾嗎?缺斤短兩,以次充好這等小事,怎麼都往咱們工部跑了?京兆府的商曹休沐放假了嗎?”向子非說道。
他今天一上午全是處理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可就是這樣也弄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甚至比起他在雲州當司馬的時候,還忙!
可以前也不這樣啊!
他甚至沒得空去了解衙門口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就在一會前,工部衙門差點就成了“藏汙納垢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