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早朝時分,太極殿。
“陛下,臣有本啟奏!”沈安出班說道。
以往的早朝,他隻要不涉及重大事情,很少第一個站出來。
但這次例外了!
大家行完禮,剛剛站穩,他便毫不客氣的開口了。
眾臣也知道他的習慣,看他今天如此主動,都看了過來。
連城府極深的梁帝,也微微一愣,遲疑片刻才說道“準奏!”
“陛下,近日京城中,有件事鬨得沸沸揚揚,想必也已經傳入了深宮,但昨日京兆府卻對此事輕描淡寫的隨意判決,微臣便是參京兆府同知徇私枉法,包庇犯罪!”沈安說道。
今日沒有值守衙門的程穆,也出班附議“微臣也要參黃遷一本,當日高如進誣告工部衙門,辱罵沈大人,且證據確鑿,人證齊全,這等惡賊若不嚴懲,日後必將擾亂朝綱,顛覆大梁律法。”
黃遷打內心裡是懼怕沈安的,可太子強壓下來,又確實有人出來用官職替代高如進受罰,他也很無奈啊!
昨日判決之後,他便一直忐忑不安,一夜都沒睡好覺,聽到沈安和程穆的參奏,誠惶誠恐的站了出來。
“黃愛卿,可有此事?”梁帝臉色冰寒,心中卻有喜色,京兆府的地位獨特,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存在。
黃遷說起來,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但沒想到太子得勢之後,竟轉而投靠。
梁帝對黃遷可謂是恨得牙癢癢,隻是黃遷本人從事一向小心謹慎,如履薄冰,甚少犯錯,他才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將京兆府的控製權奪回來。
高如進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對此便十分關注,倘若黃遷行踏將錯,他便要趁機奪回擁有近三萬城防營的京畿大權。
沈安這事辦得漂亮!
“陛下容秉!”黃遷跪在了地上,看似對著梁帝,眼角卻瞥向沈安“高如進誣告沈司農及工部衙門一事,微臣已經查明,確有此事,實屬可惡至極。”
“本官已判決其流放三千裡,三年不得歸原籍。但鴻臚寺劉禮明大人甘願以四品官職作保,高如進僥幸逃過一劫!”
“案卷已經上呈刑部批核,作保官員的狀子也已經遞交吏部,帶兩個省部行文之後,此案便隻能了結於此。本官也隻是依律行事啊!”
沈安從他開口說話,便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他的身前,把黃遷嚇得連連後退。
等他說完之後,沈安將手中的奏折重重砸了過去“我去尼瑪的依律行事!老子的臉白讓高如進打了嗎?”
“劉禮明是何許人也?你黃遷又是何許人也?你口口聲聲說他可惡至極,卻可以憑借著他人作保,就可以逍遙法外。”
“老子我告訴你,若是律法不給我一個公道,那老子隻能用自己的手段去解決此事了!總之,老子絕不能讓手下心寒!大不了,老子到時候也以官職作保!”
沈安憤怒至極,梁帝好幾次讓他打住,他全當沒有聽到,我行我素!
最後竟撂下一句狠話,想要自行其是!
眾臣似乎對沈安的態度沒有多少意外,因為大家都知道,沈安是個極為護短的人。
工部衙役都是沈安從雲州帶來的人,被高如進誣告,還牽扯到沈安和整個工部,沈安會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他們心中卻在不斷冷笑,沈安這麼衝動,也不知道是如何爬到這個位置上的。
作為從一品大員,朝廷尊貴的郡公勳略,竟一點城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