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胤善渺目頷首,應下此事。
“父皇放心,孩兒知道怎麼做。”
“那就好。”
梁帝撫胸一歎,目光悠然了很多“現在朝廷上的局勢你也看得出來,你大哥他……”
“越來越過分了。”
最後幾個字,雖然梁帝表達的很淡然,皇甫胤善的歎息去掩蓋不住,目光閃過的一抹皎潔。
他越是過分,就越招人煩。
朝廷大局在變動,沈安和太子之間的較量,就是梁帝的平衡之術,皇甫胤善心知肚明,但是他卻有點弄不懂,自己在這場局中的位置。
他是不是梁帝眼中,那尊真佛,還不得而知。
有些事,除非落在筆上,即便親口親耳,也不能作數。
“好了。”
梁帝瞄著他的臉色,嘴角微微觸動“你先回去吧,不然太子那邊,還會找你麻煩,從現在開始,你要對他,更小心。”
工部衙門。
沈安穩坐大堂之上,今時今日所有在部司官,無一例外,全部列席在場,就連那些休假在家的,也被他一並傳來。
公堂之上,群僚束手,大家低著頭不敢去看沈安的威嚴,更何況他麵前還擺放著,梁帝親賜的王命旗牌!
赫赫金牌,耀耀黃旗,就是隨時可以殺人的天刀。
“諸位!”
見時辰差不多,沈安放下茶杯,緩緩開口“本官知道,各位心中一定還在猜想,為何今日,會被召到此處。”
“兩件事!”
探出一對手指,沈安似笑非笑的樣子,令人更加毛骨悚然,凡在朝官員誰不知道他的狠戾。
輕風細雨中,雷霆隱動。
十三手下人帶來的消息,讓沈安了解到了京淮沿線各地,官府的鄙陋,其人草菅人命,為消平多年以來儲糧不足等事,將當地百姓置之於洪水於不顧。
而這,還隻是他們的第一步。
先隱藏災情,一段時間之後,向朝廷宣告,其各自賑濟災民事,消了他們府庫無糧一事。
與此同時,在洪水之下渡劫的百姓,隻怕七成人都難以挨過。
他們屆時再向朝廷請奏賑濟,大部分又會被囤積,基本上落不到災民口中。
左手倒右手,賬目得清,手中又有了窺賣之物。
每每水災之時,堤壩、沿岸防汛等工程,必會重修。
沈安推測,以各地方官員之前的安排,其中所含時間差,等到真的需要修整時,洪水怕是已經退去。
到時候播發給各地的轉款,頂多被他們買來一些不值錢的河沙,填塞在堤壩水岸的空隙就是。
大筆大筆的金銀,仍然躲不掉流入個人腰包。
一切,都是沈安的推算,運籌帷幄之中,他估計十有八九事態會找這麼發展下去。
可惜他現在不能將個地方事態點破,不然梁帝那邊他沒法交代。
尤其是還有太子一黨緊緊盯梢,他派人出去調研一事,落到彆有用心人手中,甚至能演變成遣軍取陣的窺測。
為百姓計,為大事計,沈安眼下隻能退而求其次,先做好應對各方洪災的準備,隻要地方上書文一道,他立刻派人親自下去督辦。
就算不能完全震懾那些混蛋,至少也有敲山震虎之能。
變數在於,太子一方是否會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