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宓珞何嘗不知道沈安是什麼意思,但是很明顯,眼下這位王爺的話,他都不想聽。
失去了冷力,就等於是從他的身上斬斷一臂,如此之恨,豈能隨便忘記?
宓珞自從上次接到皇帝密旨後,一直依靠的就是冷力,自己日後又該如何自處?又要如何與這位王爺爭鬥?到底是聽從皇帝的話,還是反其道而行之。
一切的一切,對於宓珞而言,現在都是問號,甚至他不清楚,自己從這營房中出去之後,又該如何給手下人交代。
戰場如此,局麵如此。
可恨!
這一瞬間,宓珞才意識到自己的官職還是太小了,在沈安這樣的亙古巨獸麵前,竟然一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甚至他都不配掙紮。
恍恍惚惚之間,宓珞似乎看到冷力臨死前絕望的眼睛。
即便當時他什麼都不知道,後知後覺或許也是一種覺悟吧。
深吸口氣,宓珞用一種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語氣,衝沈安道“王爺的話,下官自然都聽到了,但是有些事情……並非是下官在給王爺找麻煩,隻能說……是王爺做的過分了一些。”
“此話怎講?”
沈安沒有生氣,甚至他還用目光逼退了正要開口的於廉,眼下他倒是很神奇這家夥到底要說些什麼。
宓珞嗬嗬一笑端起杯子來,在他麵前就真麼大大咧咧的喝了起來,裡麵的酒水清冽,但是此刻對於他而言無論是什麼,都那麼辛辣,辣的嗓子裡麵冒火。
“王爺,難道下官的話,你沒聽清楚嗎?”
“下官說……有些事是王爺做的過分了。”
“就說這次!”
猛然間,宓珞忽然拔高了音量“冷力是為了王爺的安全,所以才跟隨王爺上陣的,按照王爺之前留下的命令,這完全不需要他,但冷力還是那麼做了,因為他是敬愛王爺的。”
“可是王爺呢?”
目光一轉,宓珞的嘴角壓的很低很低“其實您應該知道的,既然蕭逸的手下對他對我,都充滿了敵意,那麼王爺是不是應該更加注意一點?”
“也免得在戰場上,出現什麼特殊見不得人的事?”
“這就好比是過去相爺死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那個時候……姚成本相爺身死,難道就和王爺您一點關係都沒有?”
沈安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把姚成本的事提起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況且這件事背後真正的操縱者也不是他沈安,而是皇甫家!
不管是皇甫胤善,還是皇甫胤安,甚至於就是已經升天的梁帝,他們三個都是有責任的,如果不是他們在暗中一點點推動的話,姚成本至於死去嗎?
此時此刻,沈安真想站起來,狠狠的給他一個嘴巴,讓後讓他看清楚自己是一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說話,況且這件事本身也是一個禁忌。
從梁帝開始,就將此是徹底壓製下去,並且有明確的旨意,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將此事提及出來,不然就是在對抗朝廷,對抗他們父子。
難道你宓珞是打算和皇家翻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