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日出雞鳴。
白晝驅散了黑夜,富平城內又升騰起了嫋嫋白煙。
項稷身披甲胄,帶著王季然來到了董卓駐軍之地,這位並州刺史也早早的帶隊晨練,絲毫不受昨夜影響。
“哦?都尉今日這麼有興致。”董卓有些意外項稷會找過來,放下手中兩根鐵槊走了過來。
項稷懶得遮掩,直接了當道“昨夜城內生變,董刺史可曾外出?那刺客可是與刺史十分相像啊。”
說實話,昨夜遭人窺探,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董卓,自己感知到了他修行天魔功,昨晚來襲的人就那麼巧?
除了董卓還能是誰?
說著,他根本不待董卓回應,右臂一抓間火光滔天,五尺長刀凝聚成形,竟是當頭就劈落!
項稷才懶得管董卓說些什麼,直接迫出他的天魔功不就好了?
“都尉這是何意?”
而對於董卓而言,他昨夜的記憶並不清晰了,元始天魔製造了一段虛假記憶給他,變成了是自己主動去窺探,從而引發變故,故此刻被項稷攻擊也不好發作。
他自然是不願暴露天魔功的,便以萬惡世尊命格操縱死氣,左右雙臂交叉一推,便有一口寬厚墓碑拔地而起,擋向了那帝恨之刀,但可惜,這墓碑眨眼便碎,根本抵抗不住帝恨的侵襲,火光餘勢不減的纏繞往董卓身上。
“都尉這是做什麼,對刺史出手,是以下犯上嗎?”並州屬官們一驚,怎麼說著好好的突然就動起手來了?
他們可是還有萬人大軍在這裡,這北地都尉怎麼敢出手的?
項稷卻是不聞不問,刀刀凶狠,迫得董卓閃轉挪騰,始終不願正麵硬撼,一是魔兵凶威恐怖,二是他需要藏拙,更要化解打消對己身的懷疑。
熊熊!
帝恨一震,狂猛絕倫的金色火焰頓時破空激射而出,分從上下左右四麵八方圍剿殺至,其速度既快,沿途中更不斷相互碰撞,變幻出刁奇詭鑽,根本無從捉摸的攻擊軌跡,直使人防不勝防。
而就在董卓想要抵擋時,佛火迸發金光,直接讓他耳目失聰,看不見聽不清,身軀更是失去重力般漂浮起來,隻能任由刀光宰割,刺啦一聲就將董卓的衣袍撕碎,露出一身名器級彆的名貴甲胄,在上麵留下坑坑窪窪的深痕。
吃了虧,董卓深感其神魔之兵威能可怕,便抬手一招,將那倒插在營地正中的兵器取入手中,乃是一杆烏黑鐵槊,流傳了數百年,乃是昔年的一位大將所用,他仗之攻城破地,斬殺了上萬人,已接近神兵層次了,隻差一個契機便能突破。
錚!大槊裹挾死氣環身掃蕩上撩劈出,頓時地麵下衝起一道道烏黑氣柱,灌入雲霄,粗達十丈,一下子吞沒了襲來的火光,簡直是要將長空都轟穿;麵對這一擊,項稷不緊不慢的揮動帝恨,流散的火光頓時聚攏,化作紫色,動用了魔火。
方圓三十丈內,可怕的火焰形成刀網,繼而聚攏成烘爐,整個將董卓籠罩,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帝恨已劈至身前,隻能將鐵槊匆匆舉起一擋。
卻不料這一擋,便讓他追悔莫及。
隻見帝恨如切豆腐般將這號稱接近神兵的名器砍成了兩半,左右一掃就劈了個稀巴爛,紫色火焰吞噬殘骸,化作真氣反哺項稷,令他新力補充,手腕一轉間刀鋒更狂猛而下,在董卓名器甲胄上撕開一條大口子,火爐一炸便叫他這一身甲胄也隨風而去,徹底粉碎。
一擊而已,直接滅了兩個曆史名器,這般凶猛場麵直叫眾人目瞪口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究竟是什麼刀?北地都尉又是如何得到的?
怎如此可怕!
望著被一刀劈成粉碎的曆史名器,董卓不由心中一凜,衣袍下的肌膚微微滲血,一抹淡金色才散去不久,竟是暗運了天魔金身,此刻足下一震間星宿權職爆發,天外宇宙內一顆奇星閃耀,與他呼應,不知以什麼手段掙脫出了火焰的包圍。
項稷依舊不依不饒,帝恨一指就要再出手,兩人拉扯之間場中無比混亂,讓兩方官員都很頭疼,不知該如何是好。
到頭來還是董卓迫於魔兵淫威服軟,率先開口“這其中恐怕有誤會,我昨夜一直在營地內修行,若是都尉想找尋,我麾下萬人也可相助一臂之力。”
“哦?是嗎,我隻是略感昨夜刺客與刺史大人體型較為相似,故而出手試探了一番,刺史應不會見怪吧。”項稷倏爾收手,深深看了一眼董卓,在萬人麵前這般出醜也不願暴露,這家夥還真是能忍,若是真個將他打傷,萬人大軍肯定會直接暴動,也很麻煩。
此次碎了其兩件名器,足夠讓他熄滅對北地郡的心思了,昨夜之事雙方心知肚明,皆不願暴露,達成了詭異的妥協。
董卓還未開口,一眾屬官已然怒而出聲“以下犯上,你這是對刺史大不敬!”
“什麼刺史?我怎麼沒見到涼州刺史?
季然,你見到涼州刺史了嗎?”項稷卻是詫異的回頭看向郡丞,麵露疑惑之色。
管理北地郡的涼州刺史何時來了?
“稟告都尉大人,季然並未見到刺史大人,也從未聽聞過跨州管轄之事。”王季然配合的開口,刻意在跨州管轄四字上下了重音,涼州自然有刺史管,還輪不到並州來插手。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啞火,這僭越要是坐實了,影響也不好。
仔細打量了一番帝恨後,董卓忽而大笑“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都尉好本事,既然誤會解除,當然就不該計較,權當是調笑,我也正要去馳援皇甫兄呢,便今日出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