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呆滯的眼神，冷漠的表情，刺的宋老七幾人心中生疼。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聖女聲音已經變了，沙啞的跟個老太太一般。
這一次，是她感受到死亡最近的時刻。
周言詞身上有些軟，全靠老七托著她，不然隻怕早跌倒在地上了。
“他該走了，他有該去的地方。”老七抱著她，感受到她呼吸突然一停，便歎了口氣。
周言詞什麼都不想說，仿佛封閉了在自己的空間一般。
隻是機械的跟著老七下去，機械的端著碗，沒有任何表情的吃著，一碗，兩碗，三碗……
好似感覺不到撐，也不知饑飽。還是老七看不過去奪了她的碗筷。
“你好好睡一覺，你要好好養胎。外麵得事情，全都交給我。我是有經驗的。”宋老七曾經在病院主持過好幾次天葬，火葬，土葬，他有經驗。
你問神經病怎麼主持？反正護士那會每天都在監控前不敢離眼。
深怕又埋了什麼人，燒了什麼……
此時周言詞一個人坐在屋內，肚子裡卻在翻江倒海，不停的拱來拱去，似乎已經等不及了一般。
宋老七沒想過要送謝景修遺體回大越，路途遙遠，頂多將骨灰抱回去。
挑了個好看的骨灰盒，便讓人準備好了一切。
謝瑩蕙選了火葬。猶如他這一生轟轟烈烈的來，轟轟烈烈的走……
“便讓大哥走的乾淨吧。”謝瑩蕙哭倒在定王世子懷裡，快要疼的無法呼吸。
宋老七挑選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聖殿中人早已準備好了一切。高高的台子，下麵壘滿了柴火。
謝景修靜靜的躺在中央，身上早已冰涼駭人。
“不，不……不要啊，大哥……大哥……”謝瑩蕙終是忍不住，瘋了一般朝火葬台跑去。
“來兩個人將她抓住！”宋老七閉著眼，感覺眼眶有些濕潤。
世子趕緊上前將她死死抱在懷裡。
“不看，不要看，不要看。蕙蕙不要看，看了你會做噩夢的。”世子嘴裡喃喃道，聽著她撕心裂肺的哭聲，整個人都麻木了。
聖女白著一張臉，全程跪著。此時膝蓋上已經布滿血跡，已經沒了知覺，卻依然不肯起身。
他不能，也不敢。
身後聖殿眾人看的心痛，卻也隻能跟著跪著。
“大哥大哥……”謝瑩蕙扯著喉嚨嚎啕大哭，忍了那麼久，終於崩潰了。
宋老七強忍著淚意“蕙蕙，已經三天了。太醫都來過好幾次了，已經沒有呼吸心跳，一切生命特征都沒有了。你看到了嗎？他身上隱隱都要起屍斑了……”宋老七眼含熱淚。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是什麼狗屁聖女，你救救我大哥救救我大哥啊。國師，國師你給我滾出來！”謝瑩蕙瘋了，披散著頭發又哭又笑，赤著腳瘋瘋癲癲的喊著。
查遍典籍，毫無所獲的國師，垂著頭，指甲已經深深陷進了肉裡，毫無知覺。
“點火。”宋老七深吸一口氣，睜眼，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