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喊大家開飯的時候,周澈幾人已經笑了好幾回了。說實話,周澈和應知還是趕路來的,再加上又是騎車又是上山的,有些疲憊。
但是等他們走到餐桌前,一切的不良BUFF都消除了,那桌子菜就像是自帶淨化一樣,給周澈兩人全身心的洗禮。
“哇,這個湯真的好好喝。”應知還的碗裡被寧西盛了滿滿一大碗的雞湯。
不知道舅舅是怎麼烹飪的,雞湯很清澈,應知還本來以為是沒放什麼調料的原因,但是喝的時候味道甜甜的。
不是家裡常做的雞湯那種濃鬱的香味,而是帶著清新的植物的芬香。
她光看湯還怕沒味道呢。
“怎麼樣,舅舅的手藝好吧?”左河岸說道。
周澈一邊點頭,一邊給應知還挑雞塊。應知還沒有拒絕,接過安安心心開始吃。
“這個是南瓜花,你吃過嗎?”寧西指著一盤黃色的菜說道。
應知還搖搖頭:“沒有,我都沒見過真的南瓜花。”
這也不怪應知還,菜市場她不常去,還是跟周澈一起做菜以後才去逛的。而且他們那邊不太有人吃這個。
“哇,也是有點甜的誒。”應知還睜大了眼睛,“好吃,謝謝。”
“好多東西都沒見過吧?”周澈問。
“嗯。”應知還忙著吃飯,隻能點點頭。
“下次我再帶你去吃彆的。”周澈說道。
“你們下次來,帶你們去釣魚。附近有河的。”左河岸說道。他老家就在那附近,不過都是破敗的房子了。
“那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周澈說道。
“廣東有好多好吃的啊,我都沒吃過誒。”應知還說。
“那你們要不多待兩天?”寧西問。
應知還搖搖頭,說:“再待兩天我回去要被說了。”
“你爸媽這麼嚴格?”左河岸說道。
應知還笑著搖搖頭,沒說話。當然不是她爸媽,是薑若月,薑若月的生日快到了,自己要是不早點回去,能被她追半條街。
“味道比較清淡,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北方人喜歡的。”左河岸扒拉了一下米飯,說道。
“北方?”應知還遲疑了一下。
“上海算北方嗎?”她低聲問一旁的周澈。
“跟我們這個比起來不就是北方?”左河岸說。
寧西無語:“那我們山東算什麼?北的二次方?”
“哈哈哈哈,那也太北了點。”周澈笑著說。
舅舅時不時講幾句粵語,由左河岸翻譯給大家聽。
應知還覺得自己沒有學習粵語太可惜了,因為粵語的發音聽起來就像唱小曲一樣。
一頓飯畢了,周澈等人又坐到門口旁的椅子上,左河岸去廚房洗碗了。
現在已經不下雨了,但是天色漸濃,帷幕一層層籠罩,由遠及近。院中立了路燈,在樹叢之中,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頂端向四周撇下薄薄的一層光暈,叫人看得見卻又不清晰。
頗有朦朧的美意。
應知還想到了顧城的《雨行》,詩中寫著:
雲灰灰的
再也洗不乾淨
我們打開雨傘
索性塗黑了天空
在緩緩飄動的夜裡
有兩對雙星
似乎沒有定軌
隻是時遠時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