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已涼,華燈初上,正是夜宴開始。
錢誌富倒也不太講究座位的事情,他很簡單,一張大圓桌,男女混著坐,從那個角度看,每位男士旁邊都有兩位女士,同樣的,每位女士旁邊都有兩位男士,用錢誌富的話說,每個人都是飯局的中心。
菜雖然有改動,但大致和原來的夜宴差不多,其他人都很是驚豔。
正是吃螃蟹的季節,所以今天喝的是黃酒,照例是煮著喝的,同樣是加了薑絲、梅子和冰糖。
“今天吃的螃蟹是從陽澄湖空運過來的,大家好好品嘗一下。”錢誌富熱情的招呼大家。
“陽澄湖大閘蟹身不沾泥,俗稱清水大蟹,體大膘肥,青殼白肚,金爪黃毛。有四大特征青背、黃毛、金爪、白肚。”
“一是青背,陽澄湖蟹殼成青灰色,平滑而有光澤;二是白肚,貼泥的臍腹,晶瑩潔白;三是黃毛,腳毛長黃挺拔;四是金爪,陽澄湖蟹爪金黃堅挺有力,放在玻璃上能八足挺立,雙螯騰空。”錢誌富如數家珍的說。
我夾了兩筷子蘆筍炒麵筋,笑著對錢誌富說“也虧錢大哥用心,我們才有這口福,吃到陽澄湖大閘蟹。”
錢誌富招呼高亮和錢剛“兩位妹夫,趕緊吃螃蟹,江南沒口福,隻能看大家吃。”
錢誌富待人很是真誠,並不因為高亮是體製內的官員而過分熱情,也不因為錢剛是個生意人而冷落,一視同仁的叫妹夫,頗有些富貴於我如浮雲的灑脫。
甘甜甜笑著說“錢大哥,光招呼妹夫吃螃蟹,都忘記幾個妹妹了。”
錢誌富哈哈大笑“你嫂子有交代,吃飯的時候多吃菜少喝酒,陪酒的哥哥弟弟多多益善,姐姐妹妹的最好一個沒有。”
眾人哄堂大笑,裴笑笑捂著肚子說“老錢,你就編排嫂子吧,回去我就告訴她。”
錢誌富連連作揖,笑著說“笑笑妹子,你還是饒了我吧,你家嫂子上次買了個貂皮大衣,穿上問我好看不?我說好看,這貂皮大衣買的值,她問我為什麼買的值,我說年輕的時候在山上燒炭,不小心遇到了一個野熊,嚇出了病根,如今看到她穿貂皮大衣,病根一下就祛除了。你嫂子睡到半夜,突然把我從床上踢了下去,說終於明白我的意思了,感情我把她當黑熊看了。”
眾人剛剛憋住,這一下又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說笑了一會,大家的螃蟹都吃的差不多了,有服務員端上來透明的玻璃碗,裡麵放的菊花瓣泡的水,用來洗手,去除手上的腥味。
接下來上的一些點心,還有每人一小碗蘇式掛麵做的陽春麵,眾人吃的差不多了,都慢慢品著黃酒,輕鬆的聊著天。
李成蹊把她那碗麵端到我麵前,說“你晚上都沒怎麼吃東西,這碗麵你也吃了吧。”
我也沒和她客氣,這晚宴對我來說是索然無味,就是這碗清湯麵讓我有些胃口。
飯後本來要喝茶聊天的,但由於大家都吃了螃蟹,不適合飲濃茶,就一起到錢誌願的書房,欣賞他在南京淘來的各種寶貝。
我注意到,高亮在看那些字畫古玩的時候,忍不住的嘖嘖稱奇,有些古玩拿起來觀看一番就放下,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錢剛則問起他喜歡的字畫,還問起價格,錢誌富倒也不瞞他,都如實的說了。
我搖了搖頭,這錢剛到底格局還是小了些,柳葉性格和李成蹊相似,都是蘭心蕙質的人物,找的老公都是在商場裡打拚的人,到底還是少了一些書卷氣。
臨告彆的時候,錢誌富分彆給他們送了一幅蕭敬之的油畫。
我們也就和錢誌富告彆,各自回去了。
回到酒店,我肚子還是有些餓,就溜達著出了房間,準備到附近的夜市上吃點夜宵。
離酒店大概一百多米,有個巷子,馬路邊都是各種夜宵攤位,這會是晚上九點多了,正是熱鬨的時光。
這裡吃東西的大多都是年輕人,聽口音是各地地方的都有,有的還穿著校服,應該是附近的大學生。
一般大學門口的飯館也好,小攤位也好,味道都不差,不僅全國各地的美食都有,還很便宜。
有些小姑娘三兩成群,有說有笑的邊吃邊走,或拿著烤串、或拿著肉夾饃,特彆有煙火氣息。
我找了一家燒烤攤,準備吃點燒烤,因為我看著這家的人最多,應該是味道最好的。
撿了一些苕皮、豆乾、黃花菜、麵筋、火腿腸、裡脊肉串,給老板要了兩瓶漢斯啤酒,又要了一罐冰峰汽水,耐心的等待著老板給我烤——前麵還排了好幾筐等著烤呢。
我喝著冰峰汽水,悠閒的坐在帆布折疊椅上,悠閒的看著隔壁那些年輕人劃拳玩遊戲,有種久違的放鬆,好像又回到了讀大學的時光。
旁邊有三個小夥子特彆有意思,桌子旁邊已經堆了一些酒瓶子了,各個喝的麵紅耳赤的,似乎人緣特彆好,有路過的熟悉的人打招呼,就拉人家坐下來一起喝酒,我坐在那不到十分鐘,他們已經由最初的三個人,變成了七八個人了,其中還有幾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