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新元破窗而出,緊隨張書蕾那飄渺的仙蹤飛馳。
他不敢高聲傳音,隻因先前房內一直播放著凡間的樂曲“不得不愛”,不知鄭銘與張萍二人是否已然離去。
張書蕾身法輕盈,足下的粉霞靈鞋在月華之下愈發璀璨奪目。
前方恰逢一處積水之處。
她本能地欲避開。
然而最終卻還是輕輕踏上,帶起一陣泥水飛濺,鞋麵上儘是斑駁泥痕。
“蕾蕾……”
鄭新元疾行一段距離後才低聲傳音一句。
“…”
張書蕾雖有所聞,但卻未回首,似是不願讓他瞧見眼角滑落的清淚。
鄭新元心急如焚,實欲將那瞬息萬變間的應急之舉詳加解釋,但張書蕾並未給他這個機會,心中猶如利刃穿刺,皆因方才在外她目睹的一幕太過真切——那兩人相擁親吻的影像栩栩如生,再聯想到鄭銘口中提及的“幾乎就要親上了”這樣的話語,讓她實在難以接受。
世人均有許多初次經曆,
初執手,初烹炊,乃至初嘗情吻之甘甜。
張書蕾曾無數次幻想過與鄭新元共度的那一瞬間,如流星花園中杉菜與道明寺般的浪漫甜蜜。
然而如今,
這男子已是沾染紅塵,汙濁不堪;′⌒`。
張書蕾雖年少,但她深知輕易便與男子親吻的女子會有何種身份地位。
猶記父輩常戲言,男子一旦富有便易迷失本性。
她心中暗自思量,鄭新元變化之速令人瞠目,方才其伸手入懷定是在取出金錢,恐怕是為了尋歡買醉,抑或是受了黃冊誘惑之後難忍邪念!
可惡至極!
無恥之尤!
張書蕾不住提醒自身,往後務必與鄭新元劃清界限。
思緒紛飛之間,她竟誤打誤撞踏入了位於釀酒師家族樓宇與天聰仙網之間的荒廢工坊地帶。
此地已久無人煙,四周儘是叢生的雜草與林木。
鄭新元隨之趕到,強行闖入鏽跡斑斑的鐵門,一個不慎再次摔倒在地,發出一聲痛呼,使得數十步之外的張書蕾不由得回眸望來。
鄭新元伏倒在地,忙皺緊眉頭,一臉懇切地解釋,“蕾蕾,你彆走,你聽聽我解釋,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張書蕾對此毫不相信。
男子之口,莫信其詞,實乃詭詐之所在!
她櫻唇微啟,欲要詛咒世間最為汙穢的話語,卻又羞澀難以啟齒。
她狠狠地跺了跺腳,陡然脫下靈鞋,朝著鄭新元的方向奮力擲去,“以後彆再給我送任何東西,我不稀罕你的肮臟之物!”
扔掉鞋子後,她轉身疾奔回家的方向,隻需穿越這片荒廢工坊,便可直接抵達釀酒師家族所在的街區
隻是廢墟般的修煉遺址遍布殘垣斷壁,即便她腳踏潔白的靈絲軟襪,走在砂礫遍地之地,仍舊疼痛刺骨。
“蕾蕾!”
鄭新元顧不得拾起散落的法寶鞋履,連忙施展輕身之術追了上去。
直到他疾步來到這片遺址的核心地帶,才一把拽住了張書蕾的手腕。
“”
張書蕾沉默不語,瞪視著鄭新元,奮力掙紮想要掙脫其鉗製。
鄭新元此刻全然失去了平日應有的鎮定自若,焦急萬分地澄清道“蕾蕾,你真的誤會了!你聽我說清楚,可好?鄭明欲圖謀害於我,但我確實未曾有任何逾矩之舉,你所目睹的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幻境陷阱!”
真的皆是虛妄麼?
張書蕾秀眉微擰,上下審視了鄭新元數遍。
一陣風拂過,一股劣質迷魂香瞬間竄入她的鼻端,而他白衣之上沾染的幾縷烏黑發絲亦是顯而易見。
“你竟然修煉邪功了!”
這一發現讓她憤怒至極,不再願意多看他一眼,心中暗自思量倘若稍晚一步趕到此處,兩人是否已如張曼曼口中所說的魔道之人一般,陷入了那種令人不齒的勾當?
思緒愈發深入,腦海中竟浮現出一些不應存在的場景。
“蕾蕾”
鄭新元見她神情陰鬱,言語頓時變得結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