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滿身血腥手持利刃之人,又有誰能保持鎮定?
胡同之內昏暗無比,飛騎之燈光芒耀眼。
馮彪猶如嗜血奪魂的修羅,怒吼一聲,令黃皓等三人肝膽俱裂。
鄭新元厲喝一聲“舅父大人,速來相助!”
馮彪激動難抑,雙手顫抖,刀尖在飛騎照射出的黃色光線映襯下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寒光。
黃浩三人再也不敢對眼前的場景多作停留,神色驚恐,沿著牆壁的護法陣紋,費力地向外界逃遁而去。
黃浩修為雖低,卻也施展出了瞬息百裡的輕功,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陳國漢體型魁梧,但在世俗之地行走尚無大礙。
然而八神卻處境堪憂,腰間的修煉服因破損而牽製了他的步伐,加之心神失守,連騰挪閃躲都變得艱難無比,最後竟駭得全身顫抖,癱倒在地,無法起身。
鄭新元在一旁目睹一切,旋即疾奔上前,一把抓緊八神的衣領,威嚴地質問道“速速道來,何人指使爾等前來此地?我今日隻給你一次如實招供的機會,若你不講真言,我那修行大乘期的舅舅定會讓你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殺伐果斷!”
“我舅舅乃是一位逆天級的修士,十三年前震驚全城的神秘禁術血案便是出自他之手!你可曾看到他身上沾染的血跡,那恐怕是他今夜斬妖除魔遺留下的痕跡!此刻若是再多一條孽障擋路,他自是不會手下留情,你說與不說,結局已然注定!”
八神被嚇得魂飛魄散,身為一名江湖中人,他如何能與逆天修士相比?此刻他已顧不得顏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涕淚橫流,戰栗著答道“是……是……是張武平……他……他命令我們前來的……他曾許諾給我們每人一對修真行者鞋以及五百枚靈石……請您放過我吧……我也會像黃浩那樣,丟儘顏麵啊……”
鄭新元並未留意到八神提到的尷尬之事,隻是隱約嗅到一絲異味。得知真相果然是張武平所為,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測大致沒錯。他目光閃爍,提住八神的衣領,狠踢了一腳其臀部“滾蛋!回去告訴那個張武平,若是再敢派人來找我麻煩,我必將令我那位大乘期的舅舅出手,屠滅你們全家!”
八神驚惶失措地爬起身,狼狽地逃離現場。
鄭新元隨後返回到馮彪的身旁。
此時,馮彪仍舊簌簌發抖,顯露出內心深處的激蕩之情。年紀剛剛過三旬出頭的他,身高一米七五,一頭亂發,蒜頭鼻,再加上啤酒肚,由於一些特殊的原因,至今尚未婚配。他目光堅定地看著侄子鄭新元,低聲問道“他們走了嗎?”
“走了。”鄭新元環顧四周,確認了黃浩等人已蹤影全無。
馮彪長舒一口氣,握在手中的銳利殺生刃鏗鏘落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喘息著說道“還好他們識趣,否則我必定叫他們血債血償!”
鄭新元不禁一笑,他知道自家這位舅舅雖然行事彪悍,滿嘴狂言,但實際上膽小如鼠,但又極為看重麵子。
鄭新元接著打趣道“舅舅,今晚又是哪家仙宗遭了您的毒手?還有,你怎麼忽然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我媽給您打電話了?可是您家裡又沒有設立法陣傳訊器啊。”
“再說,你這一身血跡究竟是怎麼回事,看上去挺瘮人的……”
“來來來,彆生氣了,他們不敢再回來了,已經被嚇得肝膽俱裂,瞧,我把煙幫你點燃了。”
隨著一道火星濺起,馮彪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靈煙,吐出的煙霧在泛著淡黃光芒的靈燈映照下,更顯得飄渺虛幻。
馮彪並未立刻回應,而是口中叼著一杆靈煙,目光落在身旁那輛刻滿歲月痕跡的飛雲豹踏板飛梭之上。飛梭油箱上,一道深邃如淵的裂痕貫穿其中,原本鮮豔的朱紅塗裝已被剝落殆儘,排氣導引器亦顯得鬆弛不堪。飛梭前端的握把上懸吊著兩隻層層纏繞的靈光塑料囊,如今囊中已空,僅剩內外沾染的暗紅色液體,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
他輕輕吐出一口靈霧,稍作沉吟,才徐徐開口
“此事源自上周末。屯中的劉家舉行仙侶大典,宰殺了一頭妖獸黑鬃豬。”
“想著你母親喜食血凝珠,便向人家討了些豬血,打算煉製成血靈膏,親自送往府邸與你們母女享用。豈料周日晚間突發變故,隻得暫且擱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