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前不久剛從國外回來的。”白石看出了手塚的疑惑。“沒能趕上參加你們的選拔。”
原本焦灼的比賽從三比二變成了五比二。就在大部分人都覺著青學即將輸掉第一場比賽的時候,一直坐在場邊的教練卻露出了微笑。而在這之後,比賽的節奏似乎就開始被青學所掌控,勝利的女神開始朝另一個方向微笑了。
古室翔樹是一個頭腦型的雙打選手,技術優秀的同時,打球有一種乾的風格,而且很擅長在不知不覺中將對手拖入自己的節奏。
“球場上的指揮家。”白石佩服的點點頭。“天生的雙打好手。”
古室翔樹的打球風格屬於慢熱型,他對球場的控製需要有同伴來配合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也就意味著如果變成一個人在球場上進行單打,那麼他的策略就很難成功。手塚若有所思的俯瞰著球場,似乎很在意青學這邊的表現。
第一天的比賽結束之後,白石和手塚坐在街角的咖啡館外閒聊了一會,因為謙也的一個電話,白石就重色輕友的丟下手塚一個人樂顛顛的走了。
夕陽慢慢走過一個角度,終於在遮陽傘之外露出了臉,手塚背靠著夕陽潑灑的暖流,心無旁騖的看著手裡的小開本書籍,手指間夾著一支筆,時不時的在書上寫寫畫畫。街上來來往往喧囂不斷的人群似乎都沒有對他產生影響。
暖風拂過,輕輕翻動書頁,手塚發覺映在書上的光影發生了些許變化,他輕輕抬起眼皮,看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那人穿著一身清爽的運動衫,身材高大,利落的短發鬢角有些長,幾乎和刻意留出的半圈胡子連在了一起,實際年齡應該三十多歲,但看起來似乎已經超過四十歲了。他的皮膚是健康的麥色,麵帶微笑,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的注視著手塚。
“打擾了,手塚君。”他指了指手塚對麵的椅子。“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手塚記得這個人,青春學園網球部的現任教練,也就是接替退休的龍崎教練的尾田三郎。曾經也是打進全國的網球選手。
手塚點頭。“請。”
“初次見麵,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叫尾田三郎,是青春學園現任的網球教練。”尾田三郎從未與手塚有過交集,他從青學畢業好多年之後手塚才進入青學,後來高中畢業之後去讀了體育大學,但是他自己也僅僅打進過全國大賽一次,並不算什麼出名的選手。他自然也不認為手塚會知道他。
手塚合上書,目光犀利的在尾田的身上掃過,然後淡淡的說道:“幸會。”
手塚的態度不算冷淡,但也不算熱情,保持著他一如既往與人的距離感,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神總是閃著睿智又犀利的光,透過鏡片迎著對方看去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流露出壓迫感。
尾田在看到他坐下便迎上來的服務生手裡點了一杯咖啡後,放鬆的靠在椅子裡,他的視線濾過手塚手邊的外文書——一本外語版的網球基礎教學。“剛才在中央公園看到手塚君,我在想,U17的教練是來考察的嗎?”
“個人興趣吧。”手塚無意多說,隻是勉強的做禮貌的基本回應。
尾田也發覺手塚對於談話的興致缺缺,便直接了當的說道:“我聽說了,關於U17今年的賽製更改的事情,中學組會和高中組分開比賽,而且有一隊和二隊之分,不知道手塚君的隊員人選是不是已經確定了。”
“大部分還處於待選考察階段,尾田教練是有要推薦的人選是嗎?”
“是啊。”尾田調整一下坐姿,挺直了脊背,嚴肅的說:“古室翔樹,手塚君應該已經看過他的比賽了,是一個不錯的選手,”
“第一階段......”
“我知道的,手塚君。”尾田有些激動的說道:“你們之所以在全國大賽之前就舉行一次中學生選拔,實際上就是在借著全國大賽打一場心理戰,沒錯吧。實際上真正的選拔賽在下個月,之前的敗部複活隻是為了篩選出那些相比體能技術上有一定優勢的選手,說到底就是一次摸底調查。最後的隊員也會從摸底調查的人員裡選出來,所以我希望能在選拔結束之前替古室爭取一個機會,他之所以回國也是為了能參加U17的選拔,實際上,是為了能見到你。”
“坦白的說,他目前的劣勢非常明顯,他的技術在雙打中才能得到發揮,並不適合我們需要的全方位選手。”
“你也說了,是目前,我相信在全國大賽之後他絕對有能力達到你的要求。”尾田顯得很激動,他的身體不自覺的往前傾,胸口幾乎要貼在桌子上,他的雙手緊緊的攥著,眼神裡充滿了自信。
手塚的視線在尾田的臉上輕輕掃過,最後落在了剛才翻過的那本書上,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過。
鬥誌——即便現在還不夠完美,也要努力變得完美,在被逼入絕境也有逆轉形勢的勇氣,這就是青學的精神。
手塚的眼角飄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淺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說完,他站起身,用餘光看了一眼桌角的書,頭也不回的離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