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進U17訓練中心大門的一瞬間,不二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手塚特意從衝繩拉回來逼著乾活的社畜。他腳步停頓了一下,抬頭迎上手塚回望的目光。
不二:“等一下。”
手塚的眉毛動了動。“嗯?怎麼了周助。”
不二歪著頭,抱著雙臂,開玩笑道:“剛回來你就帶我來這裡,怎麼感覺你就是那種把員工當牲口使喚的老板啊。”
不二會有什麼反應手塚已經早就有所預料。“不二同學擔任顧問的時間是一個禮拜,目前你隻來了一天,算起來還有六天的時間,這幾天會進行第二輪淘汰賽之前的訓練,我可能會忙不過來,自然就需要顧問來幫忙了——哦,對了,這幾天我也沒辦法回家,隻能住在這裡了,不二同學沒問題吧。”
不二在心裡默默的罵了一句混蛋。隻不過是兩天沒見麵而已,這家夥的臉皮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厚。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麼,認命似的跟著手塚來到了訓練場。
秋風固然涼爽,但超過九點之後,天氣就會慢慢變得炎熱起來。一上午的訓練剛過半,就已經有人被抬進了醫務室,這些在第一輪的淘汰中幸存下來的人很大一部分開始叫苦連天。
在不二他們那一代,球場上幾乎很難看到主教練的身影,技術高超的球員之間的良性競爭會很大程度上減輕教練的工作,但是從早上到現在,手塚幾乎都沒有離開過訓練場,他是一個指導者,同時又是一個監督者。
不二笑眯眯的看著訓練場上東倒西歪的身影,終於理解了手塚所說的近幾年的網球水平相比之前斷崖式的下降的意思了。許多年以前他還在U17時候的訓練比這個殘酷的多了,雖然大家一樣也喜歡打一些花裡胡哨的球,但是基礎體能從來沒有落下過。
手塚看了一眼時間,朝訓練場喊道:“休息五分鐘,之後進行揮拍的訓練。解散吧。”隨後他轉向不二。“周助你要不要去休息一會。”
“隻是在旁邊待了一上午而已,不過我終於理解你們的壓力有多大了。”
“這才隻是開始。”手塚回頭看著球場。“還好我們還有時間,這些球員裡也有相當優秀的選手。”
短暫的休息了五分鐘之後,球員們回到球場進行揮拍的訓練,幾個訓練員也來到了球場,根據之前製定好的訓練計劃——基礎重量五千克,每揮拍兩百次將在每一隻手臂上增加一千克的重量。
一開始每個球員揮拍的節奏和速度都很相當,動作也比較到位。但是在當頭的烈日和鉛塊的加持下,僅僅加了五次鉛塊,就有人的動作開始變慢,或者揮拍的幅度開始變小。
“在臨近中午的這段時間裡,是人體能量消耗最快也是產生的較慢的時候,如此兩種極端,一個人能堅持多久就是他的極限了吧。”不二坐在樹蔭下的休息椅上,雙肘撐著膝蓋,雙手交叉撐著下巴,半睜著眼,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是啊。”手塚輕輕點頭。“看似沒什麼難度,但是是非常考驗一個人手臂力量的訓練。越是單一難度的訓練也能夠看清一個人的極限在哪裡。比賽其實就是平衡一個球員多方麵極限,如果一方麵落於人後,他輸球的幾率就變得大一些。其實就是一個木桶效應。”
陸陸續續有人被抬出了球場,在僅剩下一半的人的時候,重量被加至到了三十千克,手塚用監聽耳機跟場內的訓練員說了些什麼,訓練員便對著場內的球員喊道:“在之後的練習裡,每揮拍一百次就會增加一千克,直到你們再也揮不動拍子為止。”
在場內一陣輕歎和喧囂聲之後,修從高中生的訓練場走了過來。“哎呀呀,手塚君還是這麼嚴格——喲,好久不見,不二同學。”
何止是好久不見,他們似乎從那次兩校針對一二年級的聯合訓練結束之後貌似就沒有再見過麵,不二聽手塚提起修的事情,也在腦中努力回想這個曾經差點半了青學一道的教練的樣子,今日一見,才發覺這麼多年了,這個奇怪的人至今都沒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