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隊贏了比賽。既可以說艱難也可以說容易。隊友們衝進球場,把上原舉的高高的。恭喜他贏得比賽的同時,也祝賀他克服了自己的不足。
不二看著球場內持續不斷的歡笑聲,不動聲色的離開教練席,去了看台。
“嗨!”不二他把有些遮住眼睛的劉海往耳後捋了捋,衝手塚一笑。“你不去跟他們一起慶祝一下嗎?”
“他們慶祝就好了。”手塚的視線沒有從他身上移開。也沒有掩飾眼底的柔軟。
不二隻是隨便把有些長的頭發束在腦後,兩邊的鬢發依舊散在耳邊,劉海撥向兩邊,露出總是微微彎起的眉毛和潔白的額頭。
淡色的頭發,清新的笑容,一切美好的都像是書中的少年走進了現實。
手塚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他仿佛被什麼拉回了過去,又被從未見過的不二拉回了現實。
“你在看什麼呢?”不二問道。
“呃……感覺你今天格外與眾不同。”話一說完,手塚的臉也跟著像夕陽一樣紅了。
“哎呀呀,我的大教練,這現在可是在公眾場合,你這樣說我怕我忍不住會抱上去。”
“可是,這就是事實嘛。”手塚靦腆的錯開了不二的視線。
“哈哈,逗你玩的。”不二對手塚不知所措的表情總是看不膩。他欣賞了一會兒才轉變了話題,說道:“剛才上原跟我說想跟我談一談。我想這件事總該通過你。”
“這件事你做決定就好。你現在是顧問,對球員也是負有責任的。”
“哈!你就不怕我帶壞他們,讓他們變得和我一樣毫無鬥誌?”
這家夥還算有自知之明。手塚很想吐槽幾句,但想一想還是算了,這裡周圍畢竟還有不少人。
手塚揚了揚下巴,抱著胳膊說道:“我可不是誰都能容忍的。”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不二用手遮住眉頭,抬眼看了看天空。一團灰色的雲正從海麵上飄過來。“我看還是晚上在跟他談吧。”
臨近傍晚的時候,灰色的雲排山倒海的從海上挺進城市的上空。一時間大雨如注。
不二坐在酒店大廳的咖啡館裡。手裡拿著一本筆記本,一邊攪咖啡一邊心無旁騖的看。
他本來打算在來之前就把手塚的日記看一遍,但是需要追趕的工作拖慢了他的腳步。為了能早一點趕來,他隻得將日記放進旅行包裡。
他的日記有一部分是用德語寫的。不過和用母語寫日記的時候一樣,風格特點非常明顯。如果把這些日記拚湊成一部人物傳記,就算不加任何潤色,文筆也足夠驚豔。
手塚寫到自己在德國休假期間的閒散時光。那時候他剛剛結束一場高規格的比賽,舉起冠軍獎杯之後,他的第一個想法是能夠好好的休息一陣子。
“我對我會冒出這種想法感到驚異。”他這樣寫道:“在一開始的計劃裡,隻是短暫的休息兩三天,然後開始訓練,準備接下來的比賽。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不想這麼做了。我說不清楚原因,或許是太累了,卻沒有感到多疲憊。那個時候德國正值雨季,公共交通的情況令人擔憂。索性就給自己找了借口,待在房間裡看書。幾天不見太陽,連窗台上的植物都變得垂頭喪氣的。哪也去不了,其實是哪也不想去。索性就抱著一本書在陽台上打發時間。每天都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在下雨。我的房間窗外事蔥鬱的樹木,風景很好,很幽靜。似乎隻要待在這裡,周身的壓力就會一掃而空。我看了一會書,累了就起身看看窗外的雨打在毛櫸樹葉上。恍惚之間,我突然感覺他就站在我身邊。當這種恍惚的意識消失之後,看著桌子上的那本攝影雜誌,我才察覺到或許我是認為這種環境更適合他這樣的創作者,才會有如此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