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給塞裡佛先生當助理?”不二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壓低了嗓音,但是語氣中的驚訝卻絲毫未減。
麥克點了點頭。神情有些落寞。
不二和麥克是在不二上大二的那一年參加的一場學術交流會上認識的。不二跟隨自己的導師前往法國參加交流會,他的導師和塞裡佛是老同學。兩個舊相識自然而然的就聊到了一起。麥克比不二年長一歲,也高一個年級,當時是作為塞裡佛的學生兼助手跟在導師身邊。
兩位導師聊得很火熱,雖然不二的導師也向塞裡佛介紹過不二,幾乎是用了大片的語言去讚美自己的學生到底有多厲害,但是塞裡佛作為一個大師級彆的人物,他有自己的驕傲。以不二的導師的說法就是,塞裡佛這個人永遠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是一個毫不掩飾自己心高氣傲的態度的人物。
不二並不太了解這個人,跟他打交道的機會少之又少。但是跟當時第一次見麵的麥克倒是會時不時有聯係。
當時都是作為學生的他們兩個在沒有導師的壓力下,聊得非常投機,兩個人的性格都很溫和,隻是不二在某些時候表現得會強勢一點兒,而麥克在不二看來就是有些畏手畏腳。
兩個人雖然時有聯係,但都是聊一聊彼此的近況,“還好”成了高頻詞彙。隻是近一年的時間,不二因為工作太忙,再加上已經脫離了單身的隊伍,和遠隔山海的異地朋友的聯係就少了許多。他的生活圈子好像從某一個時刻開始就固定了。
“我記得你比我大一屆,應該畢業很長時間了?為什麼還跟著塞裡佛教授?你讀研了?”
麥克點點頭。“教授說我的作品還不太行,上不了台麵,要是想按照他規劃好的路子去走,我還差的很遠。還需要學習。”
麥克的話讓不二在某一個瞬間懷疑他是不是被綁架了。但是再看一眼他的神情,不二覺得,他不是被綁架了,而是自己把自己綁了,然後又親自走到綁匪麵前。
他看過麥克的攝影作品,兩人偶爾在學術上也時常有交流,在不二看來,麥克完全有能力自己去獨立門戶。但是人與人的追求並不一樣,或許他真的覺得在塞裡佛的門下能夠有更好的發展吧,但是在目前的情況看來,不二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選擇。
“其實我覺得你的作品還不錯的,或許”不二的話說了一半,他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便將後半句話暫時吞回了肚子裡。
“你到底在乾什麼啊,麥克?”說話的聲音低沉且充滿的不耐煩。
不二循著聲音朝旁邊看去。正好對上了那雙咕嚕嚕的小眼睛。
塞裡佛沒有管麥克的道歉,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不二,一開始是疑惑,然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不二前幾年的頭發還沒有如今的長度。現在他完全留了一頭中長發,一般時間都是用發圈將頭發紮在腦後。不大不小的尾巴,反而讓他更加有藝術家的氣質。
他之所以沒有剪短,隻是因為手塚在床上半夢半醒說的那一句“周助的頭發稍微長一些更好看。”的胡言亂語。
不二一開始還懷疑著是不是手塚在夢裡的一句鬼扯。後來他旁敲側擊的問了一嘴,並沒有得到否定的答案。畢竟這種在床上也要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的悶騷男應該很難說胡話才對。說不定是帶著點兒小心機故意給自己暗示呢!既然如此,他也就乾脆默認了。
塞裡佛一開始沒有認出來,但打量了一會兒之後他擰在一起的眉毛又慢慢的離遠了。“我記得你是”
他顯然並不是信任自己的記憶。不二莞爾一笑,朝他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您好,塞裡佛教授,晚輩是不二周助,曾經有幸見過您。”
不二周助這四個字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喚起塞裡佛關於過去的記憶。而是在一瞬間讓他想起了最近才經曆的恥辱。
雖然他儘力的維持著一個長者的風度,但是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的臉色還是讓不二覺察了出來。
不二向來都能夠很敏銳的察覺到彆人的情緒變化,這一次也一樣,當他看到獲獎名單的冠亞軍的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象出來了塞裡佛的表情了,但是看到現場表演的時候,還是多了一些刺激感。
不二用餘光看了一眼麥克。麥克的神情就顯得更加複雜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開口說些什麼,還是就此閉口不言。
不二給他遞了一個眼神,麥克遲疑了一下才領悟到不二的意思。
不二現在是塞裡佛的競爭對手,可以說是現在完全打敗他的人。而你在自己要是承認跟不二的關係很熟,反而會造成麻煩。
不二不喜歡塞裡佛,但是他的神態完全不會表現出來。
這個時候,主辦方的負責人走了過來,他跟不二和塞裡佛握手,表示了對他們能夠出席晚會的感謝。而塞裡佛此時的表情已經和剛才完全不同。他就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交際場上的老手,甚至還向不二表示了遲來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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