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被雲鸞揪住手指頭的中年婦人破口大罵。
“步月你這個賤蹄子,小災星!都這種時候了,還胳膊肘往外拐,虧我之前還和你堂伯父多番接濟你,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步月回頭望向她。
“堂伯母,我是小,但我不傻,你所謂的接濟,便是餿了的飯菜,發了黴地瓜嗎?”她吸了吸鼻子,眼角泛著淚,“爺爺向來不喜歡欠彆人人情,你每次往我家裡送了東西之後,哪次我爺爺沒給你回點東西去?你這種人,什麼時候讓自己吃過虧?”
步月的眸子有些冷。
“堂伯母既然說我是災星,最好離我遠一些,否則將來家裡出了什麼變故,也彆怪到我的頭上。”
她決定了,等爺爺的葬禮結束,她便要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如今她孑身一人,了無牽掛,天大地大,何處不能為家?
中年婦女還想說什麼,被剛才走在她身旁的老實男人喝住了。
“成了!你和一個孩子較什麼勁兒?如今咱叔去了,先將老人家的喪事辦了再說。”
中年婦人仍覺得不服氣,“她不是底氣足嗎?有本事這個喪事她自個兒辦唄,老娘可沒閒工夫在這裡瞎折騰。”
她想將手指從雲鸞的掌心抽離,卻發現身旁這個少女的力氣尤其大,手根本抽不出來。
中年男人歎了口氣,不再理會這個不講道理的潑婦。
步月再次望向裡正。
“裡正爺爺,讓哥哥姐姐先離開吧,我好跟裡正爺爺商量一下爺爺的喪事。”
有步月作證,裡正就是再想將雲鸞兩人留下,也沒這個理了。
他點了點頭,朝著後方的人說道,“先散了吧,讓嚴公子和雲姑娘離開。”
眾人聽話的分出一條道來。
嚴東笙有些拿不定,“雲鸞?”
雲鸞微微搖頭,“咱們先走。”
說完,將中年婦人用力推到一旁,便和嚴東笙一起離開了。
待走遠了,嚴東笙才滿臉憤懣的說道,“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無恥的人?真是氣死我了。”
雲鸞不動聲色,“窮鄉僻壤出刁民,習慣就好。”
“接下來怎麼辦?咱們就這麼離開?”嚴東笙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當然不是,剛才村民多,其中還有幾個是體修,咱們雙拳難敵四手,若是來硬的,步月家裡就得遭殃了,到時候步月爺爺的喪事也不好辦。”雲鸞回頭望了眼遠處的破舊院子,“我既承諾了她爺爺會好好安頓她,自是得等老人家下葬之後再說。”
嚴東笙嗯了一聲,“那我們就在這裡耽擱幾日,當作曆練了。”
兩人說完,繼續往遠離步楊村的方向走去。
……
裡正從步月家出來,便徑直回了自己家。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敲門聲,來人正是方才尾隨雲鸞和嚴東笙離開的楊鐵柱。
裡正開了門,當即問道,“鐵柱,那兩個人離開了嗎?”
楊鐵柱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我跟著他們跑了十裡地,親眼看著他們往鎮子的方向去了,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裡正點了點頭,從步月囑咐他買紙錢的兩銀子中拿出來半錢。
“你再跑一趟鎮上,去買點紙錢給步月丫頭送去,記得給自己留點跑腿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