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負手立於雲端的霍紀之往身旁的緒清風望了眼。
“沒想到,你清虛門竟還藏著一個神族弟子。”
緒清風緩緩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不舍,“知道他遲早會離開,卻沒想到這一日終是來了。”
霍紀之滿臉感慨道,“要不我說,還是你這老小子運氣好,那可是主宰天闕的神族啊!”
……
雲家後山,見雲鸞紅著眼眶,一臉不舍的神情,墨鈺笨拙的抬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
“有緣終會再見,我走了後,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禦劍而起,和秦召一道往遠離天靈山的方向而去。
待雲鸞反應過來的時候,幾乎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這時候,她是真的慌了神。
什麼叫有緣自會相見?
若是無緣,往後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無暇顧及其他,雲鸞召喚出斷水,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秦召望了眼身旁神情緊繃的男人,“其實,你早已經有離開的打算了吧?”
“獸潮,隻是給了你一個契機,這樣做,既不會讓獸潮毀了她的及笄,又能讓你自己狠下心離開。”
“為什麼?”
秦召不解。
墨鈺摩挲著食指上的指環,“雛鷹總要自己學會飛翔的。”
這是她的原話。
她雖有時候喜歡碎碎念了些,但她的話,事無巨細,他都記著。
頓了頓,秦召才開口,“你可真狠心。”
墨鈺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心裡並不輕鬆。
從前他以為,看著她有自保能力之後,抽身而出,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事實卻並非如此。
秦召歎了口氣,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其實,你對她的感情,還是不同的吧?隻是你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也不敢接受這個事實,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對她的偏袒維護和容忍,遠非常人能比。”
這一次,墨鈺沒有否認。
“或許。”
秦召回頭望了眼使儘全力跌跌撞撞奔向這邊的雲鸞,轉而又望向墨鈺。
“真不打算回去看看?”
墨鈺雙拳緊了緊,終是停住了腳步,回頭往雲鸞的方向而去。
秦召見狀,立於原地,笑的一臉欣慰。
“有了羈絆,說不定是件好事,沒想到,竟有人能捧熱他那顆萬年寒鐵所鑄的心。”
勾起的唇角,帶著淺淡的苦澀。
……
原本拚儘全力往前衝的雲鸞見墨鈺回頭,喜極而泣,也顧不上自己會不會掉下去,直接一步上前,撲在了他的懷中。
“墨師兄,我舍不得你。”
墨鈺沒有說話,隻輕輕的撫著她的後背安慰,任由她埋在自己胸前痛哭。
好半晌,雲鸞哭夠了,打著哭嗝問,“師兄,往後真的見不到了嗎?”
墨鈺抬手擦著她臉頰上的淚,靜靜地凝望她的眸,眼神從未這般溫柔過。
最初認識她的時候,古靈精怪的,傷心了會哭,開心了會笑,生氣了偶爾也會撅著小嘴不理人。
隻是之前大多時候都是見她笑。
僅有的兩次哭泣,卻都是因為他。
這次,到底又是自己將她惹哭了。
“大姑娘了,你自己不是說,往後要守規矩了?”墨鈺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