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千彧偏過頭避開這個枕頭,他擰眉環顧著遍地的狼藉,拎著枕頭走到床邊,一邊將枕頭放下一邊問“奶奶是覺得哪裡不好?”
禹老夫人惡狠狠的瞪著禹千彧“哪裡都不好。”
禹千彧點了點頭,輕輕踢開腳邊的玻璃杯碎片,漫不經心的說“那行吧,奶奶還想摔什麼?我讓駱遠準備好了給奶奶送過來。”
禹老夫人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想怎麼樣?”
禹千彧反問“這個問題也是我想問奶奶的,奶奶你到底想怎麼樣?”
禹老夫人盯著禹千彧,破天荒的放軟了態度“禹氏我以後不管了,你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你以後愛怎麼樣怎麼樣,我隻想離開這裡去國。”
禹千彧毫不猶豫拒絕“奶奶,我要聽實話。”
禹老夫人盯著禹千彧看了許久,好像想看清楚自己親手養大的狼崽子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我老了,沒幾年好活的了,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禹氏新的繼承人,既然你不肯讓那個孩子回來,那好,我也不管了,但是我要你娶若箬,讓若箬為咱們家生下最優質的繼承人。”
禹千彧隻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到了今時今日,她心中所想所念竟然還是要讓自己迎娶林若箬?
禹千彧抿了抿唇,剛要開口,禹老夫人卻自顧自的說“隻要你答應我最後這一個要求,我就告訴你你母親真正的死因。”
禹千彧驀的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禹老夫人,他的腦子有些發懵,隻能循著本能問到“什麼意思?我媽不是和爸爸一起在回國為我過生日的時候飛機失事過世的嗎?”
禹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笑著說“當然不是,飛機失事的時候你媽根本就不在飛機上,她是後來才”
看著禹千彧一點點失去血色的臉,禹老夫人心裡突然暢快了許多,她笑著說“奶奶再多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爸當初也不是為了給你過生日登上飛機的。”
禹千彧腦子嗡嗡的響,自從爸媽過世,他就自動自發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幾乎要被這些內就自責和責任壓到喘不過來來。
可原來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他雙目赤紅的瞪著禹老夫人“為什麼?”
為什麼不一早就告訴自己真相,反而還要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一定要替爸爸扛起禹家來。
禹老夫人看著禹千彧,卻好像透過他在看著彆的什麼人。
她歎了口氣,說到“奶奶也沒有辦法,禹家總得有人扛起來,你大哥資質太過於普通,難當大用,你雖然從小就聰明能乾,可是你的性子太軟了,如果奶奶不這麼逼你一把,你怎麼會有今天的成就?”
禹千彧怒極反笑,直笑到眼角浸出生理性的眼淚才終於停了下來,他抬手擦掉眼角的淚珠,朝著禹老夫人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的走出了病房。
坐在前往環星大廈的車上,鐘語珂看著窗外發呆。
其實不需要聶易晨來說,她自己也能感覺的出來禹千彧有些不對勁。
尤其是他今天接電話的時候,整個人幾乎處於失控的邊緣。
思及此,她轉頭看向焱焱,低聲說“查一下你爹地剛才接的電話是誰打來的。”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焱焱就已經查清楚了“是萊山療養院。”
雖然鐘語珂這兩年並未刻意的關注過錦城這邊的事情,可她還是知道,現在住在萊山療養院的人是禹老夫人,那麼是禹老夫人出事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環星大廈樓下。
鐘語珂推開車門剛要下車,聶易晨突然叫住了她“,也許我這麼說不太應該,可是你真的不能再和姓禹的臭小子糾纏不清了,如果我發現你有任何情緒上或者身體上的反覆,我會立刻帶你回深市。”
聶易晨平日裡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此刻繃著臉說這一番話,鐘語珂絲毫不懷疑他說的出就做得到,而且整個聶家上下應該都和他抱有同樣的想法。
鐘語珂打開車門,一邊走下車子一邊說“當然,我也不會讓自己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