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之上,暮色如鉛,天際最後一抹餘暉被吞噬於無垠的血紅之中。
海麵翻騰,不似尋常波浪,而是粘稠如墨,仿佛每一滴都蘊含著無儘的怨念與憤怒,它們相互碰撞,激起千堆血沫,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血腥與絕望。
無觴立於岸邊,黑袍隨風輕揚,麵容冷峻,雙眸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似是對這恐怖景象有著彆樣的感知。
“無觴道友真是好雅興,不在金鼇島上聆聽通天聖人聖道神音,怎的來我這血海之地了,莫不是有小輩阿修羅驚擾了道友修行?”
遠處冥河的聲音隨風而來,震撼了血海。
冥河身著一襲暗紅長袍,袍袖飄飄,仿佛能吞噬周圍光線,其麵容妖異,一雙血眸閃爍,透出不祥之光。
他踏著虛空,每一步落下,空間仿佛被撕裂又瞬間愈合,留下道道幽深的裂痕,伴隨著雷鳴般的轟響,震顫著整個血海。
億萬阿修羅緊隨其後,宛如潮水般湧來,他們形態各異,男者或猙獰可怖,手持骨矛,身披血甲,每一步踏出,地麵便留下深不見底的腳印;女者則妖嬈異常,麵容絕美卻透著寒意,身著薄紗,輕風過處,仿佛能見到其體內流淌的暗紅血液,周身環繞著令人心悸的死亡之氣。
他們彼此間氣息相連,彙聚成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殺氣騰騰,直衝雲霄,使得原本就波濤洶湧的血海更加沸騰,血浪翻滾,遮天蔽日,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死亡味道,令人窒息。
“聖道神音聽多了也就那麼一回事,貧道此次前來,是想向老祖借一樣東西。”
無觴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凡爾賽的說道,雙目緊緊盯著冥河。
“哦?”
“是什麼樣的東西能讓道友上門相借,那還真是貧道的福氣啊。”
冥河並不動怒,即便是他知道這小輩來者不善,也不準備妄動乾戈。
血海不枯,冥河不死,但不代表不能徹底將他封印在血海之中。
“一成的血海本源!”
無觴語不驚人死不休,所說的話讓冥河身後的阿修羅大軍驚駭不已。
“道友可是在說笑?”
冥河笑意收斂,滿臉殺意的看著無觴,血海是他的禁臠,關乎著他的生死,上次後土化輪回就已經消耗了一部分血海本源了,這次還來?
“貧道從不和不熟的人說笑。”
無觴同樣一臉冷漠地回應道。他知道冥河不會輕易將血海本源借給他,但他也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冥河臉色陰沉,你踏馬上次還說遠親不如近鄰,這次就翻臉了?
不熟?
不熟你怎麼有臉向本座討要血海本源的。
憤怒之餘,冥河心中暗自盤算著無觴的來意,他知道這個家夥絕對不會無故放矢的。
片刻功夫,冥河也逐漸失去了耐心,思緒一動億萬阿修羅直接消失不見,轉而海麵驟然沸騰,仿佛深淵之門被無形之手猛然推開,無數道血色身影自海底深淵魚貫而出。
它們身穿血色長袍,周身環繞著血煞之氣,每一道身影都是冥河的化身,雙眸中燃燒著不滅的業火,映照著四周的血海也染上了幾分詭異的火焰。
元屠、阿鼻兩把神劍懸浮於空,劍尖輕點,劍光如龍,劃破長空,所過之處,空間仿佛被撕裂,留下一道道漆黑的裂縫,劍鳴之聲震耳欲聾,與業火紅蓮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死亡與毀滅的交響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