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經來過?”少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的手有了一點遲疑,“你看到了什麼?”
和尚海浪點點頭,但他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搭在少女扶著院門的手,輕輕縮了回來,然後歎口氣。
“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少女抬起頭,看了眼前這個無臉和尚一眼,雖然看不到他臉上任何的表情,但他的眼睛裡麵似乎也沒有那麼的寒光閃閃,似乎還有一點溫情。
這是自己的院子,是曾經生我養我的地方,即使是被彆人占有了,也沒有什麼關係吧,我隻是看一看而已,這讓少女想起了自己僅有的一點時間,她沒有再猶豫,手指輕輕用力,“吱呀”一聲推開了院門。
一束輕柔的燈光,輕輕的射出來。
“梆梆梆”緊接著傳入耳朵的是搗衣的聲音,這讓少女幻影不由一愣,這個聲音猛地勾起了自己記憶深處的一個烙印,她睜圓了眼睛。
院門正對的水井旁,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婦人正在滿頭大汗的洗著衣服,她的胳膊高高揚起,手上握著一個木錘,一聲一聲在一個大木盆裡麵搗衣。
淺藍色的寬鬆紗衣,深栗色褲子,一隻褲腳挽起來,露出半截略顯肥胖的小腿肚。
她的臉,與額頭,都是低著的,側麵看去,半邊臉上不是淌出來幾滴汗水,婦人就停下按壓衣服的左手,就著袖子擦一把汗水。
“媽媽,媽媽你歇一會!”少女驚訝卻是滿臉喜悅的快步跑過去,卻是擔憂著勞累的媽媽一般,伸手去奪婦人的搗衣錘,一邊另一隻手就搭在婦人的肩膀上。
“你是什麼人?你要乾嘛?”婦人的手一輪,躲開了撲上來搶自己搗衣錘的少女,然後抬起頭,對突然闖進來的少女厲聲嗬斥。
“我,我是小影啊!媽媽!”少女幻影沒有在意婦人凶巴巴的嗬斥,而是輕輕摘下自己的眼鏡,然後將臉上的頭發向後攏了攏,露出一張清秀的瓜子臉。
“你這個女娃,怎麼胡亂跑彆人家裡來!趕緊出去,出去!我家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去彆的家吧!”婦人停下搗衣的舉動,而是將搗衣錘伸到胸前,左手一把扛開少女扶著肩膀的手,憤怒的說。
“不!媽媽,您再好好看看,再聽聽我的聲音!我就是小影啊!您的女兒小影啊!”少女急了,急的眼淚都順著眼眶直打轉。
“你這個女娃!怎麼回事啊!我從來就沒有女兒,那會有你這麼大一個孩子!”婦人感到很不耐煩,她的臉上有些悲戚,仿佛是戳中了自己的傷心事情一樣。
“我就是您的女兒小影啊!你看,我左邊屁股上還有一個胎記,紅色的胎記,是您生我下來的時候就帶的!怎麼可能有錯啊!”少女不由得大哭起來,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婦人,她的略微發胖的圓臉,已經深入了自己的骨髓,她就是自己的母親,怎麼可能有錯。
一邊大聲哭著說,少女竟然是顧不得院子裡麵還有彆人,一把撩開自己的裙子,露出了屁股上的一粒紅色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