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幾間破舊土屋的其中一間內。
躺在床上的趙春桃麵色蠟黃,四肢纖細鎖骨深深凹陷。
腹部卻高高隆起形成一個弧度,讓人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從瘦弱蠟黃的麵容上麵能夠看出曾經的五官是清秀的,隻可惜太過瘦弱導致整個人有些脫了相。
趙春桃肚子大了之後就沒怎麼出過門了,最多也隻在院子裡麵活動一會。
這個大荒年,人都快要活不下去了。懷孕的婦人隻會更加的艱難,能不能生下這個孩子都是一個問題。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寧建北賊兮兮從破舊的補丁衣服裡麵小心翼翼的掏出這個烤螞蚱送到了趙春桃的麵前。
寧建北舔了舔嘴邊泛白的死皮開口說道“媳婦,你快吃。這是我從山上抓來的。用火烤的已經熟了,還撒了點鹽。”
現在家裡都不怎麼種地了,天氣乾旱種地也沒有收成。
他隨便在地裡拔了一些雜草就回來了,河水井水都不多了又不能澆地。隻能夠大家平時喝水,至於洗澡洗臉刷牙什麼的都是做夢。
地裡麵已經乾了,種下的植物也快乾死了。沒有水,大家在地裡麵也沒有活乾。隻能夠待在家裡躺在床上節省體力。
躺著躺著睡著了就不覺得餓了。要是還有些精力的就拖著疲憊的身軀跑到山上去弄些樹皮樹葉野草什麼的。
剛開始山上還能夠找到一些能吃的植物,後來也沒多少了。
寧建北家裡有個懷著孕的老婆,不能和其他人一樣躺在床上什麼也不做。
為了老婆和她肚子裡麵的孩子,寧建北總得去倒騰一些吃的。哪怕是塞一口牙縫也好,於是他跑到了山上找食物。
寧建北在山上找了好久才找出來一隻瘦弱的螞蚱,又挖了一點地裡麵的草根。
想著家裡懷著孕的妻子,寧建北將這隻螞蚱烤了帶到家裡去。
至於那些有些老的草根,他自己嚼巴嚼巴吞到了肚子裡麵勉強填補了饑餓感。
烤螞蚱給媳婦吃,他吃幾根草根就是。
看著這個香噴噴烤的泛黃的螞蚱,趙春桃沒有自己直接吃。
而是看著丈夫寧建北開口問道“你吃了嗎?”
聞著烤螞蚱的肉香,趙春桃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喉嚨一陣湧動。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隻香噴噴的烤螞蚱,可看著一臉疲憊的丈夫趙春桃也有些擔心他。
家裡現在的糧食不多了,每個人每天分到的就那麼幾口。
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肯定是遠遠不夠的。家裡現在每個人都是饑腸轆轆的,這隻烤螞蚱也是不容易,多少也是一口肉。
丈夫平時也經常偷偷節省他自己的吃食給她。眼看著一個大男人瘦成了這副模樣,隻剩下一把帶皮的骨架了,趙春桃有些心疼。
寧建北轉移視線道“沒事,我在山上吃了,你吃吧。快點吃,到時候家裡人回來聞到就不好了。”
寧建北也挺餓的,胃部也在泛酸。聞著烤螞蚱的肉香,寧建北差點忍不住饞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