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霜錦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頭猛地一跳,她偏過頭看向唐清璃,這句話的殺傷力比她聽到唐清璃要做皇帝更來得令她震驚。
旁的不說,唐清璃平日裡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哪怕在自己麵前沒那麼端著架子,但也存著幾分傲嬌。
這樣的話她自以為自己可能不會聽到,未曾想居然會聽到她如此直接的表達愛意。
“怎麼了?”
唐清璃眨了眨眼睛,看著她眸中的驚喜,心裡軟乎乎的“你這模樣,倒像是被我嚇著了。”
“才不是嚇著!”
韓霜錦連忙搖頭,笑著說“是很驚喜,特彆特彆驚喜。”
“真的?”
唐清璃雙手交疊放在了肚子上,乖巧地閉上了眼睛,笑著說“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你怎麼能不信呢!”
韓霜錦撇了撇嘴,又說“我是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麼直接和我說這個。”
“為什麼不會?”
唐清璃有些好奇,睜開眼睛偏頭去看她。
“因為覺著,你是個不大會說這些的人。”
韓霜錦嘴裡的傲嬌兩個字在嘴裡轉了一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隻又換了個形容詞。
“此前確實不會。”
唐清璃點了點頭,又說“但是如今會了,因為我知道,你想聽。”
“你…睡覺睡覺!”
韓霜錦聽到這話耳根子都紅了,她拉了拉床上的被子,懊惱自己實在是不應該提起這個話題。
“好,睡覺。”
唐清璃輕笑,她沒有看錯,她的霜錦害羞了。
次日,京都,宮中,養心殿。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今日不必上朝,南安帝早早地便讓李孟和陳守時還有林文道在養心殿候著了。
“都起來吧。”
南安帝擺了擺手,昨日一夜好眠,久違的放鬆讓他整個人都很舒適,看起來倒是還挺精神的。
“多謝陛下。”
三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能夠同時被南安帝傳來,想必這三位都是陛下極為看重的“自己人”。
“知道朕為何在今日傳你們三人一同來嗎?”
南安帝看著麵前的三人,心裡不自覺點了點頭,也不打算藏著掖著。
“臣不知,還請陛下明示。”
作為宰相的李孟自然是回話的第一人,說來他最近其實也挺開懷的,家中嫡女良久未嫁出,如今也算是得了個不錯的人家。
陳涵淼對李憐兒的上心是肉眼可見的,回門那日不僅備下了厚禮,而且全程都跟在憐兒身旁,生怕她有一點不舒服的地方。
而且聽憐兒說,這陳府每日都換著法子給她燉各種各樣的湯喝,又害怕她虛不受補,所以請了不少大夫為她把脈看補藥。
若是有些補藥太過,不大能喝的話,她們便二話不說把那補藥給停了。
每日在膳食上都變著法子給她做好吃的,這陳守時與他夫人也是良善的,並不怎麼為難人,而且因為她身子骨不好還特彆心疼她。
李孟原本覺著李憐兒下嫁陳家乃是無奈之舉,如今看來倒是誤打誤撞,尋得了一個不錯的好人家。
“朕的生辰,還有半月便到了,使節也差不多要入京了。”
南安帝不緊不慢地轉著手中的佛珠,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約摸再過三日,那些使節便入京朝賀了。
三人聽了這話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恭恭敬敬地等著南安帝接著往下說。
“此次讓你們過來,是因為朕的皇子,與博南國和穹亞國的皇子,交往過密。”
南安帝不緊不慢地說出一個讓人驚掉下巴的事,他們三人聽到之後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李孟和陳守時還有林文道連忙跪下磕頭。
“嗬。”
南安帝這會心情還不錯,所以隻擺了擺手便直接讓他們起來了。
“陛下…”
李孟他們對視了一下,有些拘謹地起身。
“林文道。”
南安帝點了名,看林文道上前了一步,淡淡道“此次朕會欽點你為接待使,由你主導,禮部協助你好好照顧那些使節。”
“臣遵旨。”
林文道作為內閣翰林其實不應當插手這樣的事,不知道南安帝究竟是不信任禮部侍郎,還是有彆的打算。
“還有一事。”
南安帝的目光落在了李孟和陳守時身上,淡淡又說了一句“唐明安,不可留。”
“陛下…”
李孟和陳守時刷的一下就跪了下來,林文道也緊跟著跪了下來,這算是皇室秘辛,他們不確定自己聽了之後還有沒有命可活。
“唐明安便是我與你們說的,那個皇子。”
南安帝看著麵前的三人,因為低著頭,所以他未曾看到他們的表情,不過他心頭也知道,這三個人與唐明安沒有任何關係。
不僅是唐明安,是所有皇子都與之沒有任何關係。
“這…”
李孟聽了這話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若此事是真的,按理來說陛下不應當如此心平氣和啊,這三皇子應當早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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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留著他,還有點用。”
南安帝轉了轉自己手中的佛珠,淡淡地說“如今暫且急不得,有些事朕告訴你們,是信任你們,你們應當知道怎麼做。”
“微臣明白。”
三人心頭喜悅,陛下這意思也是明白的很,他們三人如今已經是板上釘釘作為陛下的心腹了。
若是隻有一個李孟,倒是不怎麼讓人意外,隻不過如今還加上了陳守時對林文道,兩人目前都在內閣中,地位不高不低,卻也有些分量。
南安帝此舉的深意究竟是什麼,旁人不得而知,就連李孟和陳守時還有林文道也不敢深究。
“都退下吧。”
南安帝擺了擺手,又點了一人“陳守時留下。”
“是。”
李孟與林文道退出了內殿,兩人並未多說什麼,哪怕私底下約著要來往,但是明麵上也不會走的過近,兩人隻行了個平輩禮便各自離開了。
“陛下。”
陳守時心頭有些忐忑,不知道南安帝為什麼偏偏把他給留了下來。
“你跟在朕身邊,日子也不短了。”
南安帝擺了擺手,示意劉福祿給他搬把椅子坐下。
“多謝陛下。”
陳守時坐在了椅子上,有些緊張地看著南安帝,也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此次他們入京,目的有二,其中之一是要求娶朕的公主前往和親。”
南安帝起先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自然是不置可否的,但隨著這個消息深挖,他自然也知道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人究竟是誰。
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南安帝自然是疼愛的,不僅疼愛,而且還格外器重。
他從小便天資聰穎,上書房的太傅沒有一個不誇讚他的機敏,而且對政事的把控和掌握比大皇子和二皇子強太多。
南安帝有時候不自覺會感慨,若非他行差踏錯了這一步,太子之位或許注定是他的。
可是不行,南安帝或許不是一個很好的丈夫,不是一個很好的父親,但他是一個很好的帝王。
南朝在他手中雖然對外開拓疆土,但他是一個出色的守成之君,他在位這些年來的賦稅還有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多,百姓對官府的信服力也是與日俱增。
他為南朝考慮,為百姓考慮,隻有真正將百姓放在心中的太子,唄回事日後真正的帝王。
很明顯,唐明安不是。
一個合格的君主,不會拆東牆,補西牆,他不應當為了一個城池的百姓搬空另一個城池的糧食,賑災之法不應當用如此極端的手段。
南安帝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自然與唐明安對不上號,甚至還在想是不是有人冤枉他,刻意陷害他,但全部都不是。
是他自己動了壞心思,他自己太想要在南安帝麵前表現,所以怪不得任何人。
哪怕南安帝一心要栽培他也不得不承認,唐明安配不上那個九五至尊的位置。
“和親?”
陳守時聽到這個消息有些訝異,此前雖然不是沒有這個先例,隻不過自從先帝即位以來,已經許久未曾有公主和親的事發生了。
畢竟博南國和穹亞國國力其實也並不強盛而且對南朝的邊境一直虎視眈眈,若是真的和親,公主過去必定是受苦而非享福。
“這是唐明安與他們談好的條件之一。”
南安帝嗤笑了一聲,又說“他這是賊心不死,盯上了朕的璃兒。”
“陛下息怒!”
陳守時連忙跪在了地上,在心頭不斷細想陛下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朕不可能讓璃兒和親。”
南安帝看著他,淡淡地說“但是禮部尚書與唐明安有不清不楚的關係,而你,與禮部尚書乃是摯友。”
“微臣真的不知此事,陛下,微臣與尚書大人隻不過是有些時候會一起品茗,並不會討論其他的事,此事微臣是真的不知道啊!”
陳守時心頭一緊,不自覺便在心頭怒罵那人,真是該死的,居然還敢和唐明安扯上關係,和一個廢王攪和在一起,是嫌自己的路走得太順利了是嗎!
“朕知道。”
南安帝淡淡地說了句,擺了擺手便讓他直接起身,又說“和你說這件事,你應當也明白朕的意思。”
“微臣明白。”
陳守時二話不說便直接應了下來,回去立刻馬上就和那些人劃清界限!
“還有一事,朕想交給你做。”
南安帝承認此前他確實是未曾關注到陳守時,主要他給他的印象並不深,唯一有印象便是他此前提出的一兩個治國之法,確實是讓他耳目一新。
不過此後倒也是沒有什麼特殊的見解,南安帝便漸漸忘了這件事。
“微臣必為陛下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陳守時起身拱手,恭敬地等著南安帝吩咐。
“六公主唐清雅,為和親最佳人選。”
海棠宮,靜妃寢宮。
靜妃看著門口落下的花兒,心頭不自覺一痛。
“織秀。”
“娘娘。”
織秀聽到靜妃喚自己,連忙快走了兩步,站在了靜妃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