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晚城內的富順客棧中,掌櫃的看到烏泱泱的一群人圍在自己客棧麵前,擔憂勝於驚喜,這麼多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來留宿的,反而像是來找事的。
“你們這兒的管事是哪位?”
許三歸右手握著自己腰間的刀,語氣淡淡的。
“是我是我。”
掌櫃的連忙從櫃台中走了出來,戰戰兢兢地問“敢問這位大人,這是?”
“您的這個客棧,我包了。”
許三歸丟出了一袋金子,掌櫃打開一看,差點沒被這金燦燦的金子給嚇著。
“這…這…”
掌櫃的緊張地說不出話來,他看著許三歸,害怕多於激動。
“你這樣很容易嚇到人家的。”
霍興來到了他身邊,看著掌櫃的擔心害怕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說“彆害怕,我們是永樂公主的人,永樂公主歸京路過這裡,在你的客棧這裡歇一歇。”
“永樂公主?”
掌櫃的聽到這名字有些喜出望外,連忙抱著袋子而後鞠了幾個躬“謝謝大人,謝謝大人,我這客棧可大的很呢!住百來個人沒什麼問題。”
“如此是最好的了。”
霍興笑了笑,又說“這些金子你拿著,若是不夠的話儘管和我們說,公主不會仗勢欺人,都是就事論事的,你也彆想著吃虧了不講話。”
“多謝大人!”
掌櫃的聽了這話心裡很舒服,笑著應了聲,又說“我這就讓小二給公主殿下準備上好的廂房。”
“嗯,如此甚好。”
霍興功成身退,接下來的事情就讓許三歸和譚誠去安排就行了。
左右誰與誰住一起,這些侍衛丫鬟之類的應該怎麼去安排,他們比自己清楚。
“霍大人。”
在客棧後門處,正在清點人數的霍興抬眸,看到了來到他身側的楚歌。
“楚大人這是不打算接著藏了?”
霍興擺了擺手,跟在自己身邊的人便會意地收拾東西準備入客棧了。
“霍大人這意思,楚某是真的不明白。”
楚歌來到隊伍的時候化名楚耀,身形與麵容都更改了不少,故而他對於霍興一眼道破自己的身份有些微微詫異。
“楚大人還是不要與我拐彎抹角了,有什麼事的話不妨直說?”
霍興看著他,甩了甩手中的飛鏢,順勢收回了自己手腕的衣服處,淡淡問。
“也沒什麼事,隻不過是想了解了解這隊伍裡有什麼具體的安排罷了。”
楚歌拿出了南安帝禦賜的令牌,有這個令牌,整個禦林軍都要聽自己調動。
“楚大人想知道什麼?”
霍興看到令牌的時候便站直了身子,恭敬地對令牌行了個禮,溫聲問。
“六合村的事,究竟是誰做的?”
楚歌總覺得不對勁,他看向霍興,又問“殿下究竟是參與者,還是受害者?”
“放肆!”
霍興聽了這話眉頭緊蹙,冷冷地嗬斥了一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楚大人!”
“本官當然知道。”
楚歌並沒有被他嚇到,而是接著說“陛下既然把這件事交給了本官,自然是信任本官,本官會讓保護好公主殿下,但也會認真查探。”
“楚大人這話說的,微臣倒是不大好拒絕了。”
霍興心中已經有了對策,他看著楚歌,溫聲道“既然如此,楚大人想問什麼不妨直說,微臣便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了。”
“那便多謝霍大人了。”
楚歌沒有再與他拐彎抹角,而是直接把自己想知道的幾個點都問了出來,其中最關鍵的便是前陣子報給陛下的六合村之事。
“六合村一事是我與殿下一同去的,其中的各個關節我已經具體上交了一份奏疏給陛下了,倒也不是微臣要偏袒殿下,事實就是如此。”
霍興把六合村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楚歌,真真假假左右不過是他與殿下溝通好的事,在陛下麵前他們也是一樣的說辭,不怕楚歌屆時彙報上去之後不一樣。
“那殿下身旁的韓東家呢?”
楚歌看了霍興一眼,倒是沒有再繼續糾結這個事情了,隻有問了一句。
“韓東家?怎麼了?大人想知道她哪方麵的事?”
霍興抬眸,直接把問題丟給了他。
“自然是她與殿下的關係。”
楚歌看不起韓霜錦“像她這種趨炎附勢的人,不過是因為油嘴滑舌又擅長投機取巧,所以才得了殿下的看重罷了。”
“大人這話可不能在殿下麵前說。”
霍興微微蹙眉,接著說“韓東家曾經多次救下殿下,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後又與殿下一同經曆了黃家的事,受了重傷,殿下知道她做了不少事,對她極為看重,這話若是讓殿下聽到了,怕是你也會被殿下不喜。”
“那又如何?”
楚歌不屑地笑了笑,說“原來是擅長用苦肉計啊,我說怎麼這麼短的時間便能夠與殿下同進同出!”
“大人對韓東家似乎有天然的敵意。”
霍興微微蹙眉,接著說“不論如何,這畢竟是殿下的摯友,楚大人還是不要做的太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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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事。”
楚歌淡淡地說了一句,接著說“總有這些商賈妄想著攀龍附鳳,以為與殿下成為摯友之後就能夠成為人上人,實在是愚不可及!”
“大人若是執意如此認為,那微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隻不過殿下對韓東家極為看重,而且在府中的地位更是不低,大人若是真的要針對韓東家,還是要三思而後行才是。”
霍興又輕輕提了一句,接著說“大人若是沒有什麼想問的,那微臣便…”
“還有一事。”
楚歌打斷了霍興的話,又問“蘇砦可在你們此次來的隊伍中?”
“自然是在的。”
霍興點了點頭,說“蘇砦負責的是隊尾,若是楚大人尋他,那微臣便將她喚來。”
“你倒是不好奇。”
楚歌看了他一眼,懶懶地說。
“大人既然是陛下派來的,想必身上自然有微臣不能知道的事情,微臣隻需要配合大人便是。”
霍興笑了笑,隻回了這麼一句。
“難怪陛下會說,你是個不錯的苗子。”
楚歌淡淡說了聲,輕聲道“傳陛下口諭,公主歸京途中,若是禦林軍十戶蘇砦存有彆的心思,就地絕殺。”
“他存有彆的心思?!”
霍興聽了這話有些發愣,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安全地互送公主殿下歸京,這蘇砦也是在禦林軍中精挑細選安排著一起跟來的,怎麼會有彆的心思呢?
“或許有,或許沒有。”
楚歌並沒有與他解釋太多,隻接著說“這件事情知道的人隻有你我,左右是陛下的口諭,想必是陛下知道了什麼,你隻需要照做便是。”
“是。”
霍興應了聲,並沒有在這個時候與楚歌爭辯。
原本依著規矩,這禦林軍的事情是不允許旁人插手的,哪怕是軍機處也不行。
但是陛下既然已經傳了這個口諭,想必是對蘇砦的身份或者是此行的目的有了一個具體的把握。
他若是這個時候拒絕楚歌處理蘇砦,怕是會直接被告到陛下麵前,到那個時候便得不償失了。
左右,這蘇砦也不是自己人,前陣子殿下還說擔心他會在路上下手,讓他安排人盯著,如今好了,楚歌接手此事,他倒是不必操心。
隻不過這件事需要和殿下說一說,直接讓楚歌與蘇砦對上便是。
“霍大人在想什麼?”
楚歌看霍興不說話,淡淡地問了一句。
“蘇砦。”
霍興看了他一眼,又問了句“既然大人知道了他有問題,為何這幾日不說?”
“你是在質疑我?”
楚歌挑了挑眉,語氣不滿“本官做什麼事情難道還需要和你解釋?”
“自然是不需要的。”
霍興笑了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接著說“既然大人沒有旁的事,那我便先離開了,今日還有不少事需要去做。”
“不送。”
楚歌微微頷首,看著他轉身離開,心頭不自覺思量著什麼。
“楚哥。”
陳舟的聲音突然響起,他來到他身邊,看著他發呆的樣子,笑著拍了拍他“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迷,我叫你都沒聽見。”
“沒什麼。”
楚歌笑了笑,說“你怎麼這幾天看上去不是很忙的樣子?我剛來那會,你可忙了。”
“彆說了,前陣子因為和許三歸吵了一架,殿下很生氣,讓我待在馬車上好好反省,手中的事自然也就分給了彆人去做。”
陳舟聳了聳肩,說“要不然這幾日你與蘇哥常來與我暢談,我都要無聊死了。”
“蘇哥?你是說蘇砦?”
楚歌聽了這話抬眸,看著陳舟問“他常去你那裡陪你聊天?我怎麼從未見過?”
“很正常啊,你倆不是同一時間來的。”
陳舟笑了笑,又說“不過說來也是挺奇怪的,你倆基本上來的次數都挺多,但是居然一次都沒有遇上,還真是有些湊巧了。”
“是嘛,那還真是挺巧合的。”
楚歌聽了這話並未多說什麼,隻讓陳舟下次一定要帶上他與蘇砦聊聊天,不然也是憋屈得很。
“沒問題,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陳舟爽快地應了聲,又說“對了楚哥,你怎麼站在這裡?是有啥事兒嘛?”
“沒什麼事。”
楚歌搖了搖頭,笑著說“左右不過是客棧堂前的人太多了,故而我才跑來這裡躲清淨。”
“原來是這樣。”
陳舟眨了眨眼睛,笑著說“既然楚哥沒事,那我們一同去飲酒休息休息,好不容易進了城內可以休息,這一個月在馬車上,實在是給我骨頭都做散了。”
“得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