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嫵與枳橘對視了一眼,心下一喜,知道韓霜錦的計劃開始起作用了。
景榮布莊的吸金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不僅僅是唐明德,唐明安他們能夠感知到。
哪怕隨便一個簡單路人怕是都能夠看得出來。
哪怕是景榮布莊一個普普通通的夥計,吃穿用度都比他們好上許多。
故而這景榮布莊在他們心裡,就是一個特彆厲害的存在。
不少人都盯著這鋪子,覺得買下來了必定能夠讓他們在日後的生意中過得舒坦。
這京中多的是人不缺銀子,它被抄了之後掛在官府的名上,那便意味著那些官員或者是皇親國戚不會插手此事,也不會牽扯到景榮布莊。
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尤其是這景榮布莊還是此前唐明德的產業,唐明德造反被殺的事情雖然沒有向百姓公開,但是朝中的人誰不清楚?
這個時候眼巴巴上去搶景榮布莊,怕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故而韓霜錦才有資格去考慮把景榮布莊給買下來,否則若是在她之前已經有人出手了,那她就更沒有什麼資格奪下鋪子了。
要知道,盯著景榮布莊的人可多著呢,大家都想著把他盤下來,為自己所用。
而韓霜錦在京中根基不穩,除了銀子,其實也沒什麼人脈能有把握在京兆尹中把這個景榮布莊給拿下來為自己所用。
唐清璃自然可以為了此事出手,但她一出手就相當於破壞了這個規矩,或許她不會有什麼事,但後續肯定會影響她在京中那些人的位置。
故而韓霜錦沒想著讓她插手,更何況這個鋪子是自己想要的,那自然是自己努力啦。
韓霜錦的處理手段也明顯,既然多的是人盯上這個布莊,那也簡單,把它折騰成沒人敢要的東西就行了。
在迷信的古代,鬼神之說是最好的說辭,一個每日會聽到嗚咽卻查不到任何東西的鋪子,一到夜晚就會出事的鋪子,誰會想要?
怕是還會有人進一步聯想,覺得是唐明榮與唐明安罪惡滔天,殺了太多的人,才會有冤魂一直盤踞在景榮布莊裡。
嗚咽聲隻是第一步,但如今已經初見成效,隻要接下來的事情順著韓霜錦的計劃走,景榮布莊有鬼的消息就會傳出去。
“這還真是奇怪呀。”
花月嫵故作害怕,輕聲說“咱們還是不說這種事情了吧,大白天也怪瘮人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攤主連忙道歉,擦了擦自己的圍裙,輕聲說“實在是不好意思,兩位姑娘…”
“沒事沒事。”
枳橘笑著擺了擺手,輕聲說“方才這是我們自己好奇,不能怪您的。”
“多謝姑娘。”
攤主是真的害怕因為自己的口不擇言,以後兩個人就不來這裡吃餛飩了,那不就是自己的損失?
“您不必客氣。”
花月嫵與枳橘笑了笑,把賬結算之後就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布莊。
“兩位姑娘這是想要看成衣還是布匹呀?”
店小二看到二人進來,身上的綢緞成色極好,更彆說這鬥篷上的金絲了,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
“想看看錦帕。”
花月嫵輕輕地搖了搖頭,說“至於成衣與布匹就不必了。”
“有的有的。”
店小二笑了笑,把兩人引到了櫃台前,笑著說“兩位姑娘可是來對地方了,我們這兒的錦帕那可是整個京都出名的。”
“真的?”
花月嫵眨了眨眼睛,笑著說“可是我看你們這生意一般般呀。”
“您這話說的。”
店小二聽了這話也不尷尬,隻樂嗬嗬地說“這會是正月頭,這麼凍的天,這百姓都在家中休息,過年的新衣早就買好了,人自然就少了。”
“說的也有道理。”
枳橘接過了話,淡淡道“幫我挑幾條適合家中夫人還有老夫人用的時興花色,不要給我挑陳年舊款,若是惹了夫人和老夫人不開心,你這鋪子也彆開了。”
“是是是。”
在天子腳下開鋪子,多的是權貴人家,店小二聽了這話心也提了起來。
眼前的兩個姑娘要是伺候的好,說不定自己會有賞銀,伺候不好,那怕是直接腦袋都沒有了。
公主府,書房。
“東家,有貴客到訪。”
連翹敲了敲門,輕輕地說了句。
“貴客?”
正在書房收拾東西的韓霜錦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問“所謂貴客,是來尋我的,還是來尋殿下的?”
“奴婢不知。”
連翹搖了搖頭,說著“是門房傳來的消息,說是拜訪主家。”
“主家…”
韓霜錦聽了這話不自覺皺起了眉頭,輕聲道“讓讓貴客回去吧,如今公主府做主的人不在。”
“是。”
連翹讀懂了韓霜錦的言下之意,這是在挖坑讓東家跳下去呀。
“如果有機會的話,問清楚是誰。”
韓霜錦看了眼連翹,輕聲說“不必藏著掖著,留下貴客的名諱也是常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是。”
連翹應了一聲,而後便恭敬地行了個禮,這才離開了書房。
韓霜錦在連翹離開之後便又坐回了書桌前,她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著自己方才寫出來的草圖,上麵是自己對京中布局的規劃。
望月樓正月二十一重新開張,按照預訂的順序在當天安排了兩桌宴席,廣福樓的廚子已經到了,如今正在和布止棱磨合,相信他們能夠應付的過來。
花月嫵不隨著韓霜錦離開,到時候由她坐鎮,再加上古蝶背後撐腰,想必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而景榮布莊,如今因為夜間詭異的嗚咽聲,已經讓人對它覺著有些晦氣。
可這還不夠,多的是人不怕這種場麵,若是景榮布莊賺的到足夠多的銀子,那還怕什麼嗚咽聲?
在韓霜錦的計劃裡,這似有若無的詭異之事隻是第一步,影響的不過是如今官府對景榮布莊的報價。
大家都不蠢,原本或許價值百金的鋪子,這幾天已經跌了許多,再繼續下去,彆說是百金了,怕是隻需要銀子就能夠直接把鋪子給拿到手。
故而誰都沒有主動提及要買景榮布莊一事,都在等著景榮布莊的價格跌下來,最後再以最低的價格買下,這可就是賺到了。
韓霜錦對此並不意外,又或者說,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景榮布莊在韓霜錦的計劃中是比較重要的存在,故而若是有可能,她還是想要把景榮布莊給拿下。
“東家。”
去而複返的連翹打斷了韓霜錦的沉思,後者抬起頭,示意她進門。
“已經問清楚了,是古家派人送來的西域羊脂玉,聽說今年朝貢的時候隻送上來了兩枚,一枚留給了太後,另外一枚給了古家。”
連翹輕聲說著,手上卻沒有東西,顯然是並沒有擅自做主瘦下來。
“西域羊脂玉?”
韓霜錦挑了挑眉,顯然也知道有這麼一個東西。
“是。”
連翹點了點頭,接著說“不過奴婢知曉,如今殿下不在府中,這人見不見,東西收不收,都應該由殿下決定才是。”
“你這話說的沒錯。”
韓霜錦點頭誇了一句,又說“既然弄清楚了來人的身份,便記下來,到時候直接告訴殿下就是。”
“是。”
連翹點頭應了聲,看韓霜錦沒有什麼吩咐就想著離開去忙自己手上的事。
“連翹。”
韓霜錦突然想起了什麼,急聲問“這月嫵還有枳橘可回來了?”
“奴婢不清楚。”
連翹搖了搖頭,方才她在處理自己手上的事情,東家明日啟程雖說是一切從簡,但也不能夠太隨意了,若是太隨意的話,那也不合適。
“你去問問,若是回來了,讓她們兩個人過來尋我,我有事和他們說。”
韓霜錦擺了擺手,就在剛剛,她突然意識到了此事不對勁的地方。
古家在京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古老夫人這幾日雖然沒有進宮參加宮宴,但毋庸置疑,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是極高的,這兩枚羊脂玉一枚在古老夫人手中便可見一斑了。
既然如此,哪怕古老夫人未曾進宮,也應當知悉唐清璃如今在宮中參加宮宴,並不在公主府。
她不認為古老夫人會記錯,就算是古老夫人記錯,那古蝶也不可能記錯,更不會讓人空跑一趟!
“東家,您找我和枳橘?”
花月嫵與枳橘正巧回了公主府,知道韓霜錦找她們有事,把買來的東西放好之後就著急過來了。
“是。”
韓霜錦點頭,把方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花月嫵還有枳橘,輕聲道“我覺得此事沒有那麼簡單。
“想必,這古蝶是起了試探的心思。”
枳橘聽了這話也知道韓霜錦在擔心什麼,毫不猶豫地說“這宮宴是傳統,往年古家確實未曾進宮,但她們也應當知道規矩,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所以我想的沒錯。”
韓霜錦微微蹙眉,又說“想必,她們是衝著我來的,想知道我與殿下的關係究竟如何。”
“我覺得很大的可能便是衝著東家來的。”
花月嫵抿了抿唇,接著說“他們想要知道東家在殿下心中的份量究竟有多少,古家與我們合作表麵上是因為綠豆糕,但實際上還是因為殿下。”
她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有些猶豫,隻不過還是把自己想說的說出來了。
“我知道。”
韓霜錦點頭,其實她知道,促成雙方合作的最直接原因還是因為她曾經與殿下交往甚密,故而才有機會能夠入古家的眼。
同時,望月樓的價值擺在那裡,如今雖然隻舉辦過一場宴席,卻聲名大噪,讓無數達官貴人趨之若鶩,都想知道那些菜究竟有沒有禮部他們說的那麼好吃。
古蝶想知道她應該把望月樓放在哪個層麵,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