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位姑娘是?”
韓高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站了出來,如今整個韓氏宗祠年紀最大的就是他,他說的話自然還是有幾分份量的。
“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顧漫。”
顧漫方才才知道韓興邦昨日被抓起來,她暗道大事不妙,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韓興邦知道他們太多事情了,若是任由韓氏的人處理韓興邦,怕是會直接影響到殿下大計。
“原來是你!”
韓高聽到這個名字臉色一變,韓興邦把地契賣出去就是賣給顧漫!他們還沒去找顧漫呢,這顧漫居然敢自己找上門來!當真是不要臉!
“是我。”
顧漫一直以來都沒有把韓氏的人放在眼裡,都是一群賤民罷了,怎麼和他們比?
哪怕已經成為了皇商的韓霜錦在她眼裡也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民百姓而已,還真以為成為了皇商就能夠一步登天了?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你來做什麼?我們韓氏宗祠不歡迎你!”
韓高敏銳察覺出顧漫對他們輕蔑的態度,她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把韓興邦交給我。”
顧漫對他們的態度極為不滿,眉頭緊皺。
“你說交給你就交給你?憑什麼?”
韓高聽了這話臉色更加難看,他指著門口,冷冷地說“請你離開這裡,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注意你對本小姐的態度!”
顧漫臉色徹底難看下來,這麼多年來除了剛開始那會她還沒有回到蘇家會被人欺負,後麵等她回歸蘇家之後,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麼輕視過了。
誰看到他不是對他畢恭畢敬的?韓家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臉,居然對她這麼說話!真該死!
“態度?你想要什麼態度!跑來我們韓氏宗祠指手畫腳,你自己覺得自己有理?”
韓高冷冷地笑了聲,又說“一個不知名的女人跑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韓興邦的外室!”
“放肆!”
顧漫嗬斥了一聲,門口突然闖進來了一隊官兵,護在了顧漫身後。
“你…”
韓高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這女子居然來頭不小,還有官兵護著。
“我再問一遍,韓興邦在哪裡。”
顧漫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她沒想到韓氏這些人那麼硬骨頭,誰遇到自己不是畢恭畢敬的?
“韓族老。”
跟在顧漫身後的一個官兵顯然認識韓高,他看著韓高,輕聲說“您不必介懷,我們顧小姐隻不過是有些事情需要韓興邦配合處理一下而已。”
“這韓興邦畢竟是我們韓家的人。”
韓高聽了這話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脾氣,隨即淡淡道“不過既然這位小姐有需要,那就讓韓興邦配合著去一趟吧。”
“這樣最好了,還是韓族老識大局。”
官兵統領聽了這話笑的開心,他笑著抱了抱拳,然後讓人去柴房直接把韓興邦帶了出來。
韓興邦這兩日雖然被關在柴房裡,但是他一點都不緊張,因為他知道自己對顧漫來說還有價值,顧漫是不會放棄他的。
果不其然!自己等到了!
在看到顧漫的時候,韓興邦心頭微鬆,來到她身邊行了個禮。
“哼,今日的事情,本小姐記下了。”
顧漫冷哼了一聲,她就沒受過這種委屈,韓家真的是讓她長見識了!
官兵統領也沒說什麼,這顧小姐可是城主大人的貴客,是從京中來的,誰都要禮讓三分,這韓家得罪了這位小姐,日後怕是…嘖嘖嘖。
韓興邦跟著顧漫離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韓霜錦的耳中,她輕輕地笑了笑,果然。
“東家,我們什麼時候走?”
枳橘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基本上隻要韓霜錦點頭,她們就隨時都可以啟程。
“不急。”
韓霜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畢竟我們要回去的消息,顧漫還不知道呢。”
“東家的意思是,韓興邦會和她說。”
枳橘微微挑眉,最近飛魚樓順著顧漫已經挖到了不少東西,他們做的那個生意,可並不是什麼好生意,若是讓陛下知道了,怕是沒有他們的好骨頭吃。
“你覺得呢。”
韓霜錦語氣平淡,但卻給人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他如果沒有價值,顧漫會把他…”
枳橘了然,有些話不需要講得太明白,他們已經知道了結果。
“是。”
韓霜錦點了點頭,這兩日雖然她讓人把韓興邦關在柴房,但並沒有說不給他吃喝,相反還安排了人在他旁邊去“說八卦”。
韓興邦想要留在顧漫身邊,那就必須要有拿的出來的消息,若是沒有,顧漫會毫不猶豫把他弄死。
他畢竟在顧漫身邊那麼久,顧漫有不少東西韓興邦都知道,要讓一個人閉嘴,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把他弄死,除非他還有什麼不得不留的理由。
韓興邦除了送出自己已經要離開的消息,怕是還有什麼把柄捏著顧漫,顧漫才會這麼擔心韓興邦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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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魚樓已經查出了顧漫他們在做什麼生意,但是打不通整個具體的流程,隻能夠慢慢來。
“那是否需要奴婢做點什麼。”
枳橘知道韓霜錦有自己的安排,也不再催促,反正也已經開這麼久了,多待幾天也未嘗不可。
“暫時不需要。”
韓霜錦搖了搖頭“這些事情我們沒辦法太急,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好就好了。”
“是。”
枳橘應了聲,確實沒辦法操之過急。
拿不到確切的證據,那就相當於什麼都沒有,哪怕他們把這個生意打斷了,那也隻是表麵,更深層次的東西還是會存在。
而且如果打草驚蛇,那很可能日後會更加難挖,他們做的生意並不是密不透風的,尤其是顧漫這些年來越來越自大狂妄了。
所以透過顧漫,他們可以挖出一整條線,從科舉透題再到明碼標價的買官賣官,這筆生意,蘇定生做了整整十年!
飛魚樓送上這個消息的時候,韓霜錦的臉色特彆難看,她確實是想過蘇定生會做這樣的生意,可是她沒想到蘇定生居然真的做了整整十年!
這十年裡麵,被他們賣出去的官不在少數,多的是那些考上了但是被替換的學子含恨而終,他們想要有一個公正公平的結果,可是沒有人能夠給他們。
蘇定生是吏部尚書,掌管整個南朝的吏部,官員的晉升,科舉的選拔,隻要他想做,小心翼翼地做,沒有人能夠發現其中的端倪。
南安帝是一個很不錯的帝王,但是南安帝也不能夠確保自己手底下的每一個人都和自己一樣清正廉潔,一心為民。
所以南安帝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
韓霜錦不知道南安帝知不知道,但是韓霜錦知道,蘇定生瞞的特彆好。
若是南安帝知道,蘇定生必然不會再安穩的坐在那個位置上,也正是因此,所以韓霜錦才這麼小心翼翼,害怕他們已經顯現出來的端倪會被他們藏回去。
“枳橘。”
韓霜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眨了眨眼睛。
“我在。”
枳橘應了聲,乖巧地問“還有什麼事嗎?”
“你是不是想月嫵了。”
韓霜錦輕輕地笑了笑,揶揄道“畢竟最近你們可一直都在通信,這頻率還比我和殿下更高呢,真是讓人羨慕的很。”
“沒有。”
枳橘聽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說“隻不過是月嫵說很久沒有回來了,想著讓我給她帶點東西回去,我就答應她了。”
“喔~是這樣。”
韓霜錦輕笑,接著說“我也很想清璃,放心吧,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就可以走了。”
“芍藥呢,東家。”
枳橘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怎麼了?”
韓霜錦眨了眨眼睛,顯然對她這個問題有點疑惑,為何會突然問起芍藥。
“她不和我們走嗎?”
枳橘又問了一下,接著說“畢竟陳惟書一直會給她寫信,若是被發現了…”
“她更不能來到我們身邊了。”
韓霜錦搖了搖頭,就是因為陳惟書如今身份不一樣了,所以才不能夠輕易去更改芍藥所在的地方。
陳惟書送信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往外送信更多是作為一個“把柄”,讓那個人更容易去拿捏他,從而讓那個人放下對他的戒備。
但是韓霜錦也清楚,那個人的戒備心實在是太強,若是自己輕輕地動了一下芍藥的位置,哪怕是有正當的理由,他怕是都會懷疑陳惟書。
所以芍藥不能動,隻能夠留在韓家。
“明白了。”
枳橘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你不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韓霜錦看著枳橘,敏銳察覺出了她的異常。
“芍藥讓我問問。”
枳橘點了點頭,沒有瞞著韓霜錦。
“果然。”
韓霜錦歎了口氣,起身拍了拍枳橘的肩膀,柔聲道“這件事你做的很好,沒事,我會處理的。”
“東家,對不起。”
枳橘知道自己或許不應該去管那件事,隻不過是突然想到了花月嫵,或許她也會像芍藥這樣,想要有一個能夠見麵的機會。
“沒事。”
韓霜錦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或許是有點忽略芍藥了,便來到了芍藥的院子裡,她今日不用外出,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工作安排,就把賬本檢查一下就好了。
“小姐。”
芍藥看到韓霜錦的時候立刻站了起來,看起來有一點點心虛。
“坐,沒事的。”
韓霜錦笑著擺了擺手,溫聲道“最近學的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大懂的,可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