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養心殿。
“她倒是與韓霜錦的關係越來越好了。”
南安帝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情報,輕笑著說“她居然會等在門口接她。”
站在一旁的劉福祿並沒有接話,南安帝可沒讓他開口,他自然知道這會自己應不應該說話。
“劉福祿。”
南安帝安靜了一會,突然看了一眼劉福祿。
“奴才在。”
劉福祿忙不迭應了聲。
“你說說,璃兒為何會這麼喜歡韓霜錦?”
南安帝委實有些想不明白,這段日子後宮那個韓美人一直在他麵前提韓霜錦,雖然知道這是唐明榮授意的,但是聽多了也有點煩。
“奴才不敢妄議!”
劉福祿聽了這話連忙跪了下來,唐清璃是主子,他一個奴才如何能夠妄議長公主殿下?
“朕讓你說的,怕什麼?”
南安帝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淡淡地說“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是…”
劉福祿頭也不敢抬,輕輕地說“陛下,奴才覺著,公主可能是缺少玩伴,所以才…”
“缺少玩伴…”
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南安帝微微愣了一下,他回憶了一下,似乎確實是這樣。
唐清璃小的時候,她的兄弟姊妹覺得她不受南安帝的重視,並不怎麼喜歡她,彆說是與她一同玩耍了,那陣子不欺負她就算是好的。
再到後麵,唐清璃得了南安帝的寵愛,那些人就抱著彆樣的目的接近唐清璃,可是那個時候的唐清璃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小孩了。
她知道那些人接近她的目的是為了什麼,所以她不會輕易托付自己的信任,救了唐清璃的韓霜錦,就這樣意外進入了她的世界。
想到這裡,南安帝不自覺歎了口氣,唐清璃確實很少在他麵前抱怨不公,甚至自己交代給她的事情哪怕再困難也不會多說一句。
這好像就是太後說的,不會撒嬌的小孩吃不到糖。
“你看問題倒是透徹。”
南安帝看了一眼劉福祿,他倒是沒有懷疑他,隻是感慨了一句旁觀者清。
“奴才不敢!”
劉福祿的頭重重地磕到了地上,心頭微鬆,自己這個答案倒是讓南安帝滿意了。
“起來吧。”
南安帝微微放鬆了心頭的警惕,劉福祿的話讓他再一次喚醒了對唐清璃的愧疚,不管怎麼說,確實是他一直以來有些忽視唐清璃了,才讓她沒什麼人作陪。
如今這個韓霜錦對唐清璃確實也不錯,而且目前看來也沒什麼彆樣的心思,倒是勉強可以先留著,不過是一個玩伴而已。
南安帝很快就說服了自己,依稀記著上一次他也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多謝陛下。”
劉福祿聞言麻溜的爬了起來,很快就來到了南安帝身邊,讓人撤掉了已經涼掉的茶。
“但到底,隻是一個商賈。”
南安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歎了口氣,這韓霜錦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商賈,哪怕是皇商也是商賈,這樣的身份,哪怕隻是一個玩伴,南安帝都覺得她高攀唐清璃了。”
“急報—”
殿門口突然傳來聲音,南安帝聽了這話揚眉,如今宮門已經下鑰了,在這個時候通傳進來的消息,必定很重要。
“快傳。”
南安帝擺了擺手,劉福祿立刻就往外走去,把那傳信的人帶了進來。
“微臣許三歸,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進門的是許三歸,他摘下了腰間的佩劍,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
南安帝看到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沉聲道“朕記得你去了趟鄴城。”
“是。”
許三歸點了點頭,恭敬地把手中的證據舉過頭頂,接著說“啟稟陛下,這是微臣在鄴城城主府搜到的有關於城主買官賣官的證據!”
“呈上來!”
南安帝臉色鐵青,他看著跪在地上的許三歸,雖然已經做過準備,但是在聽到手底下的官員真的做了買官賣官之後,還是忍不住怒氣衝天。
劉福祿連忙從許三歸手中接過了他遞上來的證據,檢查沒有什麼異樣之後就立刻送到了南安帝手邊。
南安帝接過之後仔細看了起來,許三歸遞上來的是蘇康與蘇定生互通的書信,雖然沒有與唐明榮書信,但是信中的瑞王殿下已經讓南安帝也確定唐明榮也參與其中了。
“好!好得很!”
南安帝把手中的信重重地拍到了桌子上,臉色特彆難看“這就是朕的好臣子!不僅不為朕分憂!反而把手中的權力當做自己牟利的資本!”
“陛下息怒!”
劉福祿連忙跪在了地上,許三歸也跟著不敢抬頭,如今整個養心殿就他們三人,安靜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到。
“息怒,朕要如何息怒?”
南安帝攥緊了手中的信,他怎麼敢!蘇定生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
“陛下,蘇城主已經被微臣帶回來了,是微臣擅自做主,還請陛下責罰!”
許三歸突然重重地磕了個頭,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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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錯之有?”
南安帝冷哼了聲,接著說“朕那個時候給了你這個權力,自然就是讓你行使權力的。”
“陛下,那這蘇城主?”
許三歸見自己轉移了南安帝的注意力,輕輕地提了一句。
“城主?他也配!”
南安帝這會怒氣衝天,恨不得直接把蘇康整個人都給淩遲了!但是自己不能這麼做,蘇康身後還有蘇定生與唐明榮,他要順藤摸瓜把整個生意都給挖出來。
這樣買官賣官的事情決不能再有!
“劉福祿。”
“奴才在。”
劉福祿連忙應了聲,等待南安帝的吩咐。
“把竹影青叫來。”
南安帝知道蘇定生必定會得到消息,說不定這會已經在想辦法把人救出去了,隻要死無對證,那蘇定生就多的是法子把自己摘出來。
“是。”
劉福祿連忙起身往外跑,他知道這是極為重要的事情,陛下如今在氣頭上,這事若是辦不好,自己必定會掉腦袋。
不過一刻鐘,正在當值的竹影青就出現在了養心殿內殿。
“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竹影青跪在了地上,他方才踏進來的那一刻就覺得殿內的氛圍不對。
“許三歸帶回來了一個重要的犯人,如今在…”
“如今在宮門處。”
許三歸連忙接上了南安帝的話,輕聲說“因著不知道怎麼安置,所以還未安置。”
“你帶人把他帶進來看好,若是出了問題,朕唯你是問!”
南安帝點了點頭,許三歸這樣處理沒什麼問題,若是直接丟進天牢裡那才不對。
“是。”
竹影青應了聲,立刻往宮門口尋去,要把人帶進宮中看起來。
“你做的很好,想要什麼獎賞?”
南安帝看著竹影青離開,已經慢慢緩過來了,沒有方才那麼生氣。
“為陛下分憂乃是微臣的本分,微臣不敢要賞。”
許三歸重重地磕了個頭,接著說“還請陛下保重龍體才是。”
“你倒是個懂事的。”
南安帝聽了這話很是舒心,輕笑著說“但是差事辦的好,理所應當有賞賜,朕聽說你還未娶妻,那就給你一個宅子吧,日後若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也有個地方能夠把人娶回家。”
“多謝陛下!”
許三歸重重地磕了個頭,心中一鬆,他知道,自己在陛下麵前那一關已經算是過去了。
“起來吧。”
南安帝對許三歸還是挺滿意的,這個人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自己指派過去給唐清璃的,這麼好用也確實沒想到,隻不過給唐清璃就是給自己,都是一樣的道理。
“是。”
許三歸起身,恭敬地站在了一邊。
“你在回來的路上可曾遇到人阻攔你?”
南安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他問了一句。
“這…”
許三歸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微臣不敢隱瞞,確實是有人阻攔微臣把人帶回來,似乎是官兵出身,但是他們口中有毒藥,打不過微臣就自儘了,微臣慚愧,沒把人留活口帶回來。”
“不是你的問題。”
南安帝冷笑了聲,說“連死士都安排出來了,真是朕的好兒子啊!”
許三歸低著頭,南安帝說的這話不應當是他聽的,哪怕自己聽到了也隻能假裝沒聽見。
“今夜你便留在宮中。”
南安帝在方才也得了消息,許三歸把人抓進京後的第一時間就是進宮求見,並未去尋唐清璃,他這樣的處理讓南安帝很滿意。
哪怕他如今是唐清璃的人,心裡也應當清楚,是誰給了他這些東西。
“這…”
許三歸有些猶豫,恭敬地說“陛下,並不是微臣不願意留在宮中,隻不過…”
“清璃那邊朕會送消息過去的,你放心就好了。”
南安帝對他更滿意了,可見他心中是個有主次之分的,也不會完全就把忽視唐清璃,這樣才好。
“多謝陛下。”
許三歸這下不猶豫了,殿下不知道他進宮嗎?這怎麼可能呢。
自己進宮一事就是殿下特意交代的,而且剛剛的那些話也是唐清璃交代他說的。
許三歸是唐清璃的人,但是也可以是南安帝的人,這是他要給南安帝的錯覺。
蘇府。
“你再說一遍?”
原本已經睡下的蘇定生在得知蘇康被抓的消息之後從床上爬了起來,很是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似乎是沒到蘇康居然會被抓。
“老爺,是真的。”
那人又把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許三歸藏得實在是太好了,等他進京之後才有消息傳過來,顧漫小姐都不知道去哪裡了,可能也被…”
“不可能!”
蘇定生聽了這話臉色一變,他搖了搖頭,語氣冰冷地說“若是顧漫也被抓了,她身邊的人怎麼樣都會想辦法告訴我的,如今本官還沒有收到消息,想必那丫頭是看情況不大對勁,自己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