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這是想著拖延時間嗎?”
陳惟書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陳守時的提議,他看著陳守時,冷冷地說“這位大夫一直都是為王爺看診的,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既然他說得了異病,那病人就是得了異病,哪怕症狀沒有展現出來,或許也隻是拖延了幾日罷了。”
“如今,整個夜南郡因為疫病一事人心惶惶,若是兩位大人還要執意如此,那麼屬下隻好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如實稟報給王爺,看看王爺要如何向上彙報了。”
“好好好!你真是好啊!”
陳守時看著他這個樣子,冷哼了聲“圍觀者隻等應該將百姓放在心中,為民請命,為民謀取福祉,她們既然尋上門來了,那不管怎樣,我們就應當對她們負責。”
“冠冕堂皇的套話!”
陳惟書冷哼了一聲,看著韓霜錦與唐清璃,冷冷地說“遇事居然不先尋求官府的幫助,反而是來尋兩位大人,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兩位大人不說,我還真是不清楚呢。”
“你!放肆!”
李孟的臉色特彆難看,再說下去,怕是要對兩人的聲名有所影響。
“這位大人。”
唐清璃看局勢已經差不多了,這才站了出來“既然這位大人一直說我們得了疫病,那麼請問依著疫病的處理,我們現在應當去往何處?有無人為我們醫治?!
“簡單,你們隨我去村子裡就是了。”
陳惟書看了他們一眼,說“你們就放心好了,王爺不會置之不理,早就已經在村子裡把能夠準備好的藥材全部都準備好了。”
“那麼,有人能活命麼?”
韓霜錦接上了唐清璃的話,看向陳惟書的眼神充滿了擔心,顯然是害怕極了。
“姑娘放心,自然是能夠活命的。”
陳惟書點了點頭,輕笑著說“王爺庇佑,而且村子裡都是您這樣的人,進去了之後也能夠相互照料,何樂而不為呢?”
“那我們便隨您前去。”
唐清璃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其實我與姐姐隻是過來是為了探親,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事情,身子也越來越差,原本還以為是水土不服,如今見了大人才知道是得了這疫病,雖然這疫病聽起來有些恐怖,但是既然大人已經允諾了我說會好的,那便應當是會好的。”
“妹妹…”
韓霜錦握住了唐清璃的手,故意說“這人也不知道靠不靠譜,我們這一路上過來遇到的人可都說了,是這李大人還有陳大人一心在處理疫病的事情…”
“姐姐…無礙。”
唐清璃搖了搖頭,輕聲說“既然陳大人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我們也不好意思再叨擾兩位大人了。”
“能夠得到兩位大人的幫助,其實已經很幸運了。”
唐清璃對陳守時與李孟行了個禮,輕聲說“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尋到了親人,必定會重重感謝兩位大人對我們的相助。”
“這位姑娘不必客氣。”
李孟搖了搖頭,輕聲說“這本來就是我們為官者的本分。”
“多謝大人。”
唐清璃與韓霜錦沒有再多說什麼,隻輕輕的行了個禮,而後便直接隨著陳惟書離開了。
多情與靈芝自然是跟著她們的,左右如今她們的身份也是一個落魄的商賈之女來投奔親人,身邊有兩個伺候的丫鬟也並不出格。
陳惟書直言兩人已經染病,直接安排了一輛馬車要把她們送到得了疫病的村子裡去,而且還讓黎三把整個院子給封起來。
“大人,不然還是讓我去吧?”
黎三有些擔心,王爺在出門的時候曾經說過,不能讓陳惟書入危險之地。
如今查出來了這兩個女子得了疫病,雖然看起來就是臉色蒼白了一點,也沒有什麼病症,但是既然大夫已經說了是疫病,那就是。
黎三不知道陳惟書與殿下的籌劃,隻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保護好陳惟書,說是保護,其實也帶了幾分監視的意味。
如今陳惟書要兩人分開,他是第一個不同意的。
“不如你與我同去?”
陳惟書倒是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看著他淡淡地提了一句“左右帶的人多,你留幾個把這裡封起來,不讓他們進出就是了。”
“這…”
黎三聽了這話有些猶豫,這李孟與陳守時畢竟是京中來的人,沒有王爺的意思,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這人肯定是要送到村子裡去的。”
陳惟書看著黎三,淡淡的說“畢竟如果不集中處理,萬一出事了,影響到殿下的話,就完了。”
“既然如此,還請大人稍等一下。”
黎三自然也不敢輕易否決陳惟書的決定,他確定不了的,就直接上報給王爺處理就是。
“你們先上去吧。”
陳惟書沒讓她們跟著一起等,語氣雖然不是很好,但是也不太差,就是那種公事公辦的態度。
唐清璃與韓霜錦對視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裝作一副乖乖的樣子,直接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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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三安排的人騎馬而去,很快就回來了,王爺的意思很清楚,一切都聽陳惟書處理就是。
在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商量好了,這幾人不管究竟是什麼病,那個大夫隻會診治出來疫病二字。
他一定要把李孟與陳守時的威望給打壓下來,夜南郡如今確實有不少百姓因為他們封郡的事情而不愉,但是也有不少人看出了他們這麼做的目的。
這是為了防止疫病進一步擴散,不得已而為之,更何況他們並沒有放棄村子裡的人,反而是把那些糧食還有藥材緊著村子裡患病的人先用。
那些愚昧無知的百姓確實很容易挑撥,隻要他們覺得自己被放棄了,就會不自覺攻擊做出這個決定的人。
而不好糊弄的是那些文人,他們知道朝廷做了什麼樣的決定,也明白朝廷究竟為了他們做了多少努力,他們不會輕信彆人的話,而是用事實證明。
這樣的人才令人棘手。
黎郡王確實是籠絡了不少人,可是隨著李孟與陳守時日複一日的努力,他發現自己麾下的人有幾個也已經開始鬆動。
這對自己來說可不是一個好信號,畢竟他從未想過要把自己手中的權勢分出去,甚至被南安帝拿回去。
他如今隻有一個,那就是不管如何,一定要把陳守時與李孟的威望給降下來。
他們不是因為疫病的事情在那些文人心中特彆有份量嗎?那黎郡王就直接讓他們知道,他們之所以會過來夜南郡,就是想著借這件事在陛下麵前露臉!
一想到這裡,黎郡王的心頭就不大舒服,雖然知道李孟與陳守時確實做了不少實事,可是那又如何?這些事情都是在挑釁他!
他們在動搖自己在夜南郡的地位,黎郡王必定要打壓他們的威望!
“既然如此,那屬下就安排小石他們互送陳大人去村子。”
黎三得了令也就不再糾結,王爺對這位陳大人還真的是重用,不僅給了他官位,把他帶在身邊,如今居然對他這麼信任。
黎郡王到底是一個郡王,手底下還是有不少權柄的,安排一個小小的陳惟書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再加上他給陳惟書的官位也不是很高,左右不過是一個陪在自己身邊的執筆罷了。
從八品的執筆,在夜南郡根本排不上號,但是他也算是改變自己階級了。
如今誰見到陳惟書不是恭恭敬敬地叫一聲陳大人?他的地位已經和之前不儘相同了。
彆人都知道,這陳惟書乃是黎郡王跟前的紅人,就連黎郡王也允諾了他,隻要他對自己忠心耿耿,從八品的官職隻會是開始。
陳惟書自然是一副不敢置信又萬分激動的樣子,但是他心裡清楚,真正能夠護住自己的,從頭至尾都隻有東家與殿下。
故而今日在見到她們的時候,陳惟書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他不知道兩人為何出現在這裡,也不清楚究竟她們是否染上了疫病,如今在馬車上,終於有機會問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殿…”
陳惟書張了張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連忙從懷中拿出了紙筆。
這是他的習慣,因為在黎郡王身邊辦事,一個不小心若是記錯了東西,就很容易引得他不開心,故而他就養成了這個習慣,直接把紙筆帶在了身邊。
這炭筆是韓霜錦還在永州城的時候放在奇居閣的小玩意兒,彆看它看起來是個小玩意兒,但實際上可不僅僅是個小玩意兒。
炭筆的出現讓不少買不起昂貴毛筆又想讀書寫字的孩童都得了機會,幾乎是人手一隻。
而且炭筆很快就流行起來,最後通過唐清璃的渠道流入京中,被南安帝推崇。
故而如今炭筆已經在南朝大範圍傳播,南安帝還因為這件事加封了唐清璃的食邑。
故而陳惟書拿出炭筆來他們一點都不意外。
—敢問殿下與東家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這夜南郡的疫病越來越嚴重,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染上疫病,不過七日就直接無了!
陳惟書奮筆疾書,他是真的很擔心也很害怕兩人出事,萬一…不行!沒有萬一!
他真的是越想越害怕,手不自覺就有點抖。
—沒事的。
韓霜錦輕笑著接過了他手中的炭筆,然後很快就落筆寫了起來。
—我們此次前來是奉陛下的命令特意來調查疫病的事情,陛下給我們安排了不少人配合。
—而且我與殿下基本上都安排好了一路上負責的人,這路上都挺順利的,沒出什麼事,你不必擔心。
韓霜錦沉著冷靜地接過了他手中的炭筆,奮筆疾書地回答著他的話,又接著寫你不必擔心,這個計劃正合我們的心意,這村子我們是一定要去的。
—可是實在是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