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姨娘很快就想到了前兩日受傷被送回來的陳惟書,有心想撮合兩人,隻不過也不知道應當如何說,畢竟陳惟書如今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夫人想到了什麼?”
小洛看蓉姨娘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裡記著事,臉上壓根就藏不住事。
“沒什麼。”
蓉姨娘搖了搖頭,笑著說“在想著你的親事,總覺得不能聽你的。”
“您就聽我的吧,夫人。”
小洛聽了這話連忙說“奴婢是真的不想成親。”
“罷了。”
蓉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你這個丫頭,是個主意大的,你既然已經有自己的打算了,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
“多謝夫人。”
小洛心頭鬆了口氣,輕笑著說“夫人您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報答您的恩情了。”
“我們之前還說這種話?”
蓉姨娘聽了這話有些不大開心,接著說“反正哪怕你不嫁人我也能夠養的起你,你就安安心心地在府中待著,待在我身邊就是。”
“是。”
小洛輕輕地笑了笑,又說“夫人對奴婢實在是太好了,奴婢無以為報。”
“不需要你報答什麼。”
蓉姨娘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這些年你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裡,你是個好孩子,本來是想著說讓王爺做主,把你許配給陳惟書的。”
“這…不合適吧夫人…”
小洛聽了這話心頭一跳,連忙搖頭“陳大人乃是執筆,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如何能夠配得上陳大人呢?”
“執筆也是最近的事。”
蓉姨娘擺了擺手,淡淡地說“他至少的身份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罷了,如果不是王爺抬舉他,給了他這個身份,他與你差不了多少。”
“可是…”
小洛有些不好意思,接著說“這樣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
蓉姨娘失笑,溫聲說“原本是這麼打算的,隻不過他如今重病在床,倒是有些不大合適了。”
“不會…”
小洛搖了搖頭,臉頰微紅。
“不會?”
蓉姨娘挑了挑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你喜歡他?”
“夫人…”
小洛害羞地紅了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哈哈哈,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呢?”
蓉姨娘看她這個樣子就是喜歡,畢竟跟在自己身邊那麼久了,蓉姨娘怎麼可能不了解她?
“夫人,陳大人一表人才,看起來就是個頂頂好的人,奴婢隻不過是一個奴婢,如何能夠配得上陳大人?是不是有些…”
小洛沒有接著往下說,顯然是有些自卑。
“那又如何?”
蓉姨娘笑了笑,說“你是我的人,陳惟書隻不過是得了王爺的青睞,這才有了執筆的位置,如果不是王爺提拔他的話,如今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奴才,你不必妄自菲薄,我覺得你很好。”
“多謝夫人。”
小洛恭敬地行了個禮,又說“可是小洛隻想待在您的身邊,不想嫁人。”
“這陳惟書是自己人,就住在府上,你們若是成品之後不想搬出去,就接著在府上住下就是。”
蓉姨娘如今在整個後院中是最受寵的,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很正常。
左右不過是兩個下人罷了,自己還安排不了了?
“奴婢都聽夫人的。”
小洛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次日,空城。
已經搬進空城的李孟與陳守時如願成為了唐清璃還有韓霜錦的鄰居。
看著這兩個小老頭突然出現在自己旁邊,韓霜錦與唐清璃或多或少都帶著點無奈。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院子隔的比較近,唐清璃與韓霜錦直接翻牆就來到了他們的院子裡。
“殿下,微臣有些擔心您。”
李孟看到兩人翻牆過來有些怔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殿下與東家非常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多多少少也是可以理解的。
“擔心我們?哎呀,彆擔心。”
韓霜錦聞言擺了擺手,笑著說“我們沒事的,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在這空城住的好好的,也沒有人來打擾我們,能有什麼問題。”
“霜錦說的對。”
唐清璃跟著點了點頭,又說“如果是之前藥方沒有研究出來,我們隨時會得病的情況下,那你們還需要擔心,但是如今藥方已經研究出來了,而且也確定了基本上用藥之後就都能夠康複,所以你們不必擔心我們的。”
“藥方確實是沒什麼問題,微臣也不擔心這個,主要是害怕黎郡王會狗急跳牆,對你們出手。”
陳守時補充了一句,又說“您是知道的,這黎郡王因為歐陽家的事情已經有些魔怔了,最近做的事情都挺那個什麼的…”
他沒有接著往下說,隻不過很明顯,最近黎郡王動作頻頻,恨不得把那個人挖出來直接生吞活剝,整個夜南郡人心惶惶的,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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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他是查不到我們頭上的,飛魚樓做這些事情都非常乾淨,而且不會留下任何把柄,再說了,如今令狐家才是更加值得懷疑的對象。”
唐清璃笑了笑,又說“不過既然你們來了,那正好今日的好戲我們就一起看看吧。”
“什麼好戲?”
陳惟書與李孟對視了一眼,有些好奇。
“算算時辰,陳惟書也差不多應該醒了,歐陽家也應該到黎郡王府上了,兩幫人馬該是起衝突了。”
唐清璃笑了笑,又說“如果在這個時候傳出黎郡王的生意受損投入的銀子,全部都付諸東流的話,那麼黎郡王怕是會直接惱羞成怒,暴露出自己的軟肋。”
“殿下,微臣不明白,您一直在說黎郡王手底下做了不該做的生意,那究竟是什麼生意。”
李孟知道分寸,但是他也想弄清楚,不想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賣官賣爵,販賣婦女兒童,讓婦女兒童成為他籠絡朝臣的商品,而且私鑄兵器盔甲,這些事情的證據已經全部都送給父皇了。”
唐清璃一字一句說的乾脆,又接著說“不出意外的話父皇那邊大概今日就會收到消息,貶斥的聖旨也應該下發了,等到聖旨一到,隨時展開抓捕。”
“這…”
李孟沒想到後麵居然還牽扯上這麼一件大事。
是,確實在這段時間通過空城的事情,他已經明確了黎郡王的野心,知道他惦記著陛下的位置,但是從未想過他私底下居然做了這麼多惡心又齷齪的事情。
空城中的百姓身處水深火熱,還一直相信黎郡王是為了他們好,不想要傳染給其他人,所以才把他們給挪到這裡來,而且相信黎郡王會拯救他們,不會輕易放棄他們,結果沒想到黎郡王隻不過是在用他們來作為自己路上的墊腳石罷了。
這麼多年來,黎郡王對夜南郡的把控是極佳的,因為他從來不會讓自己做惡人,反而是讓自己手底下的人把那些事情全部背起來。
如果出了問題的話,那麼就是那些人背鍋,他隻需要站出來,把那些人狠狠斥責,懲罰一頓,這件事情就會順理成章的揭過去。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在夜南郡經營的名聲是極好的,不少百姓都覺得他是一個特彆好的官員,因為有他在,所以夜南郡才會這麼安居樂業。
可是誰都沒想到,他私底下居然是這麼一個惡心又肮臟的畜生,居然抓了那麼多的婦女還有兒童把他們送到不同的官員府中去取樂他們。
他根本就不配稱之為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是一個特彆沒有良心的畜牲!
李孟不自覺握緊了手,黎郡王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實在是太過分了!
“還有一事。”
唐清璃看兩人既然已經來了,便直接道“令狐家在這件事情中與黎郡王分庭抗禮,也不是省油的燈。”
“令狐家?”
陳守時挑了挑眉,目光不自覺落在了李孟身上。
“怎麼?”
韓霜錦看著陳惟書,輕笑著說“陳大人這個眼神,莫不是令狐家與我們李大人有什麼淵源?”
“說來慚愧。”
李孟有些不好意思,接著說“在我與夫人正式成親之前,家中曾經給我定下一門親事,便是令狐家的嫡長女,隻不過那個時候我隻是一個窮小子,並沒有如今的權勢,他們覺得我配不上他們家的嫡長女,故而後麵就退親了。”
“還有這麼一回事?”
唐清璃有些意外,想來令狐家把這件事情藏的特彆好,就連飛魚樓也沒有發現什麼。
“是。”
李孟點了點頭,又說“事情對我來說已經過去了,但是似乎他們還是不死心,在我來了夜南郡之後,還曾經給我送過書信,問我能否…”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言下之意已經特彆明顯了,就是問李孟還對他們家那位有沒有感情,如果有的話可以拉線,再續前緣。
“神經病。”
韓霜錦在私底下咒罵了一聲,這是把李孟當做什麼了?他堂堂的南朝宰相,令狐家居然這麼膽大妄為,這是篤定了李孟不會與他計較?
“孤長見識了。”
唐清璃有些時候真的覺得令狐家的人做事情沒有腦子的,不過想想也正常,如果令狐延真的有腦子的話就不會做出那麼多惡心的事情。
他們在心底裡或許就隻有家中的生意,其他的事情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