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三。”
黎郡王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唐清璃這麼問,他便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黎三?”
韓霜錦與唐清璃對視了一眼,似乎不怎麼相信黎郡王會把這樣一個生意交給黎三。
“我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黎郡王看著他們投向自己的目光,眉頭微蹙“不過就是一個生意罷了,你們這麼擔心做什麼?”
“不過就是一個生意?”
韓霜錦聽了這話有些無語,也不知道應當如何與他說明,索性便直接不說了。
他們知道這件事便知道接下來應當如何做,黎郡王也是個不省心的,也就不想多說什麼了。
“把他關起來,明日一起帶回去。”
唐清璃吩咐了一句,手底下的人就直接把黎郡王給架了起來關回去。
“此事不大對勁。”
韓霜錦提了一句,輕聲說“我總覺得此事沒有那麼簡單,那個生意哪怕不重要,黎郡王也不可能這種態度,完全就是不在乎的樣子。”
“你也這麼想?”
唐清璃看了他一眼,輕輕地說“我也這麼覺得,總覺得此事有些玄乎。”
“先安排人去查一查。”
韓霜錦不想把這件事就這麼隨意接過,她抿唇,接著說“要早點處理了才是,不然我總覺得這種通商之事可能會影響戰局。”
“讓孟知雲還有紫鳶去吧。”
唐清璃想了想,正好她們過來了,把這件事查清楚了之後再回去。
“也好。”
韓霜錦應了聲,又說“明日我們便啟程回京,此事要先與陛下說一聲,過了明麵才是。”
“我知道。”
唐清璃點頭,接著說“好啦,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們先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
“好。”
韓霜錦應了聲,正打算與她一同回後院,竹影青便步履匆匆而來。
“竹大人。”
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看著竹影青。
“啟稟殿下,人審問清楚了。”
竹影青恭敬地行了個禮,接著說“今日抓捕的這些大部分都是精銳,剩下的人隻需要晚些時候安排人去處理便是。”
“攏共有多少人?”
唐清璃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情,隨即又輕輕的問了一句。
“約莫五百人左右。”
竹影青輕聲說“今日來了一百五十人,都是驍勇善戰的,可是在禦林軍前也是比不過的,沒有發生什麼傷亡,還請殿下放心。”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給竹大人處理了。”
唐清璃自然是相信竹影青的,他的能力夠硬,而且因為母妃的事情,一直都對她儘心竭力的,甚至對她還有幾分不可明說的偏袒。
所以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唐清璃還是願意相信竹影青,並且把這些事情交給他做的。
“是,微臣遵命。”
竹影青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在他心裡,隻要唐清璃需要自己,他做什麼都可以。
“辛苦竹大人了。”
唐清璃笑了笑,接著說“此事孤會與父皇說明情況的,您晚歸不會有什麼影響。”
“多謝殿下。”
竹影青聽懂了唐清璃這句話的意思,這是在向自己保證,不會讓陛下對他心生疑惑。
京中,宮中,養心殿。
燭火微晃,南安帝並沒有在批改奏折,反而是定定地看著麵前的消息,眉頭緊蹙。
唐清璃與韓霜錦於三日前便啟程回京了,竹影青被留在了夜南郡處理一些比較特殊的事情。
其實在看到前麵的時候,南安帝心裡是有一點不舒服的,哪怕竹影青是自己安排過去的,可是對於他來說還是不大能接受唐清璃這樣的“自作主張”。
更何況竹影青居然還答應了下來!這就讓南安帝覺得更加不舒服了,多多少少有些令人不愉。
隻不過越往下看下去,南安帝心頭就不自覺憤怒。
這黎郡王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簡直是目中無人,無法無天!”
南安帝看著唐清璃送過來的信,一瞬間就知道為何她要這麼做了。
“陛下…”
在一旁伺候的劉福祿大氣都不敢出,不知道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你先下去吧。”
南安帝看了他一眼,如今的他誰都不相信,哪怕是劉福祿也不例外。
“是。”
劉福祿不敢多問什麼,隻恭敬地點了點頭,而後便立刻退了下去。
等他退出去之後,南安帝靠在了椅背上,突然有些頭疼。
他算是知道為什麼唐清璃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了,若是自己的話,彆說是讓竹影青留下了,怕是要直接殺去邊境看看怎麼回事了。
“璃兒…”
他不自覺又想起了唐明雩說的話,唐清璃如果是個男子的話,自己應當會毫不猶豫把太子那個位置交給她去做,而且會從小就把他帶在身邊培養著。
他如果是一個男子,一定會是他最出色最尊貴的嫡長子,與自己一同分享這江山,一同守護好這先輩傳下來的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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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是。
她是一個公主,是自己的長公主,也是整個後宮的標杆,她的禮儀才情相貌樣樣都是格外出挑,哪怕沒有放在身邊培養,南安帝也不得不說,她被養的很好。
可是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有彆的心思,那對南安帝來說就不是一件好事了,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把那個位置交給一個女子,也不可能把這南朝的基業交給一個女子去當家做主。
他可以給唐清璃絕無僅有的榮華富貴,也會給她安排好未來的路,給她封地與自保之力,但是這些絕對不可以成為她影響太子登基的絆腳石。
所以在看到這封信的前半段,南安帝是真的動了心思要把唐清璃的心思摸清楚,好好敲打一下。
可是看到後麵,唐清璃自請離開朝堂的時候,南安帝才幡然醒悟,似乎從頭到尾,除了她最先開始說要入朝長長見識之外,後麵的那些事情都是自己交給她的,他她從來都沒有對南安帝要求什麼。
那些事情對自己來說便是格外棘手,何況是一個今年剛剛進入朝堂的公主呢?
信中直言唐清璃自己覺得自己無法繼續擔任如此重要的角色,還請南安帝考慮另請高明。
她說的隱晦,但南安帝看得出來,這次去夜南郡發生了不少事情,讓她整個人都有些疲累,甚至已經完全對整個朝堂喪失了興趣與信心。
“父皇您曾經說過的,隻要兒臣覺得累了,那就可以隨時離開。”
“兒臣來到這夜南郡後確實是發生了不少事情,也覺得身居要職確實事關重大,故而思慮再三覺得兒臣不大合適繼續再朝廷待下去。”
“父皇,兒臣從小就一直很聽話,也沒有向您要求什麼,如今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您就當兒臣貪玩,不想再繼續了,放兒臣出朝。”
這幾句話讓南安帝印象極深,原本他已經想好了唐清璃回來之後會和自己要什麼特殊的賞賜又或者是再給她更多的實權。
沒想到唐清璃居然會和自己說這樣的話,這是直接想要請辭。
南安帝在看到這樣的話之後,其實已經忘記自己方才懷疑唐清璃的事了,反而是在想她此去夜南郡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才會讓她看起來如此後怕。
一想到這裡,南安帝的心突然很疼,愧疚與自責的情緒撲麵而來。
原本他就對唐清璃有些幾分憐惜與愧疚,如今看她這麼說,就更加篤定她是在夜南郡受了委屈。
肯定是被欺負狠了,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南安帝手握成拳,他原本是動了心思要讓唐清璃往後退一退的,可是如今被她這麼一說,突然就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他不僅不想讓唐清璃退,還想要給唐清璃更好的,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要用唐清璃。
隻不過,此事還需要與唐清璃再商量商量。
南安帝想了想,雖然他是這麼想的,可是畢竟唐清璃畢竟和他言明了訴求,也不能夠什麼都不在乎,還是要考慮一下唐清璃的想法。
思及此,他便想著等唐清璃回來再說吧。
“陛下。”
劉福祿在這個時候又輕輕地走進了禦書房,恭敬地行了個禮,跪在了地上“熙妃娘娘那邊傳來消息說娘娘身子不大舒服,想請陛下過去瞧瞧。”
“讓朕過去瞧瞧?朕又不是禦醫。”
南安帝冷冷地說了一句,又說“既然身子有孕,就應當好好地在自己的寢宮中待著,有事就去尋太醫便是了,不要來尋朕。”
“是!”
劉福祿一聽這話就知道這熙妃娘娘怕是撞上了不好的時候,陛下這會擺明了在氣頭上,簡直是一點麵子都不留給熙妃娘娘。
南安帝看著劉福祿離去的背影,不自覺冷哼一聲,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熙妃想做什麼?
她肚子裡的孩子確實是個意外之喜,後宮中已經許久未聽到好消息了,但這並不是她能夠邀寵並且製衡他的手段。
熙妃若是個拎得清的,就應當清楚他最討厭的便是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是安安分分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話,他或許還會看在這個孩子給她留幾分麵子,哪怕唐明雩不是太子,未來也可衣食無憂。
可是如今看來,她是個拎不清的。
隻是唐明雩,確實是個好苗子。
南安帝這段日子遲遲沒有下定決心的原因便是因為這個。
他隻覺得唐明雩大抵是合適那個位置的,可如今看來倒是也未必,他對那個位置看得太重了,稍有不慎,便很容易便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