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足道這一瞬間,感覺鼓起了極大的勇氣,哪怕是他初次從師尊凡塵手中承接萬生山河鼎時,都沒這麼緊張。
他悄悄的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牽住了夢蓁蓁的手。
小姑娘的手微微僵硬,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但似是擔心掙脫,於是沒有掙紮第二下。
若有人遠遠看去,大抵能夠看得見夢蓁蓁的臉頰像是映了層緋色,連少女鬢角特有的絨毛,都顯的更清。
“你、你覺的今天天氣怎麼樣?”
布足道故作沉穩的偏開了話題,手中握的更緊了些。
“挺、挺好。”
夢蓁蓁低垂著頭,也終於肯多說了一個字,嘴角卻有著不同於平常嬉鬨高興的甜蜜,稚嫩的臉頰都更柔媚了些。
……
……
鴻雁城偏南,一處還算莊整的院落,魅煙行在照料著重傷的竹空君。
雖說經過那位明二仙子的醫治,竹空君已經擺脫了生命危機,隻需要修養,但暫時還沒蘇醒過來。
這是有些奇怪的事情。
春詩語來探病之時,看著病床上麵色依舊慘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竹空君,眼眸中頗有些探究的深意。
然後她看向了忙裡忙外,急個不停的魅煙行,不由得揚了揚眉。
“北疆魔修至情入性,向來是五域之中最為通明的修者,雖大都不擅長謀略,但也極難被騙。”
在這一點上,春詩語倒是覺得,魔修的境界愈深,反倒有些她們二姑娘的影子。
哪怕不在乎外物,甚至不去了解因果緣由,卻能判彆對方的情緒,無比準確的知曉對方是否有惡意。
“我以前以為,你差不多也是這樣,雖然性子憨了些,但總歸腦子清楚。”
看著忙來忙去,整夜都沒時間沐浴更衣的魅煙行,春詩語甚至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刻的魅煙行鬢角早已被汗水打濕,桃粉色的折袖裙貼著身子,就連係著兜圍的頸間繩結都有些亂。
“現在嘛,我覺得你是真的沒救了。”
春詩語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兩聲,魅煙行根本就沒空搭理她,便沒聽清她刻意含糊的說了些什麼。
但房間內,有另一個人聽清了。
是躺在床上的竹空君,整個人的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春詩語不禁冷笑一聲,也懶得戳穿,左右與她沒聲關係,不就是小男女那點兒情、趣嗎?
誰還沒從禁書上見過了!
不過這也讓春詩語多想了一層,或許不是魅煙行太蠢,而是戀愛中的女子慧識普遍堪憂?
否則怎麼魅煙行在親眼見著自家二姑娘出手為這人治療後,還認為他可以昏迷這麼久?
一定都是戀情惹的禍,這對於擁有事業心的女子而言,是害人的毒藥!
若是這般,她為了東土的安穩,為了百姓的祥和,不去戀愛嫁人,單身至今的犧牲也就有了意義。
一切都是為了道義!
春詩語這樣想著,隻是看著魅煙行又打來幾桶井水,用靈力沸熱後,嬌憨羞怯的看著竹空君的眼神,心中依舊不是滋味。
哼,這有什麼。
她看瑤池的萬花釀的時候,也是這種眼神。
酒的味道甘冽醇美,還能喝,男人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