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聖皇的我娶了邪道魔尊?!!
至強修者出手,往往伴隨著天地法則的蘊意,很難不被旁的至強修者察覺。
時隔千餘年,晚歲真人終於出手,暴露了他的位置,讓很多人確定他真的還活著,且在魂傀古寺。
這千餘年,有很多人在找他,大都是為了殺他。
比如凡塵,比如帝胤。
偏偏這兩位皆有能力殺死晚歲真人,且都是來殺晚歲真人的人物,碰了麵,相互牽扯之下,誰也無法出手。
於凡塵與帝胤二人而言,對彼此的殺意與忌憚,更甚於晚歲真人。
有彼此在前,誰也顧不得他了。
那天,他們在離城吃完了火鍋,誰也無法離開,便相互警惕著,來到了臨近的終棋穀。
因為這裡風景很好,亦流傳著一道生死棋的傳聞,很適合兩人來上一局。
總不好在嘈嘈雜雜的城內動手,凡塵不忍心,帝胤覺得影響心情與格調。
終棋穀,這一局棋後。
或許兩人會各自離開,或許會隻有一個人離開。
哪怕算計如他們,誰也不清楚結果會怎樣。
穀內,林木樹柏清脆挺拔,迎風如舞,是這個盛夏特有的風情。
偶有野鹿與布穀鳥,會偷偷的隔著茂林看上一眼,卻也極快的嚇的逃走,咿呀啼叫。
凡塵與帝胤之間,是一方靈力與煞力幻化的棋盤,一人執黑,一人執白,各自落著各自的棋子。
每一枚棋子,都蘊著隱天蔽日的強橫力量,四溢出的攝力,按理足以毀滅山崖,偏偏每一片落在棋盤的枯葉,都完好無損。
兩人的境界與對力量的控製,皆以臻至化境,顯然此刻眼中隻有彼此。
但極遠處的祭魂峽,晚歲真人所出手時,暴露的氣息,還是讓兩人側目片刻。
尤其是凡塵,眼瞳中蘊著一抹擔憂。
他大致能夠猜到,與晚歲真人戰鬥的,多半是紫千紅。
帝胤同樣能夠察覺到,眼瞳中卻有些詫異,他曾經利用過紫千紅,借以算計凡塵,實則隻是打個招呼看戲。
雖然事後他也明白,那女人或許沒有當時表現的那麼蠢,但也不如何在意。
“莫非你與她認識?”
作為多年的老友,帝胤看得出凡塵的情緒,隻是他不確定這份情緒的真假。
“是。”
凡塵靜靜落子,一抹清風在棋盤中流轉,好似千廊回穀,他也沒有否認,隨之道。
“我們暫且誰也奈何不得誰,不妨就此罷手,我也好去幫她。”
聽到這個不知真假的借口,帝胤繼而落子。
盤旋的煞力蘊在兩指之間,可以輕易毀滅一道山脈,一片大海,但落在棋盤之上,確實飄然無息。
“我也想離開,但是你不放過我。”帝胤無趣的笑了笑。
兩人此刻的狀態極為相似,且實力本就在伯仲之間。
誰先退一步,氣勢便會稍斂半毫,這對於兩人的生死搏殺之間,可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是誰放過誰,是誰也不敢先退一步。
棋盤之上,蘊著天地大勢,終於偶有枯葉拂上其間,被隱隱外泄的強橫力量泯滅成灰。
下棋吃的是子,殺的是人。
……
……
天門備戰許久,已然出軍,浩浩蕩蕩。
或許兩方巨擘勢力的戰爭,影響結果的最重要走向,便是兩方強者的比鬥與算計,但勢力的最強者,卻不可能顧及所有。
無論是對魂傀古寺尋常弟子的圍剿與俘虜,還是護佑疏散祭魂峽臨近城池的子民,都是無比巨大的繁瑣工作。
何況夢不語雖然不懼魔僧冬山,但頗為忌憚暗中庇護魂傀古寺的那人,能多一些力量,總歸穩妥。
當年能令天鬼魔尊避退,想來在至強境修者中,那人也絕對是不好招惹的存在,這等人物數千年來,北疆也不外乎就出過那幾位。
這次夢不語其實依舊沒什麼把握對付,但她還是選擇了出兵,要攻下魂傀古寺,鏟除這個她忌憚卻無奈了三百年的北疆毒瘤。
因為她知道,凡塵必然會來北疆。
他不可能不來。
哪怕兩人才吵過架,但夢不語卻很確信這一點。
直到不久前,魅煙行行軍追剿冬山之時,傳回數道信息,她方才舒了口氣,暗中欣慰了許多。
那人總歸還是來了。
去救援受傷的竹空君,還讓魅煙行嚇了一大跳。
想著魅煙行傳音之時的滿是詫異的語氣,夢不語就覺得很有趣,可惜沒有現場見到她的表情。
同時夢不語對凡塵替她隱瞞的事情,感到更滿意。
總歸沒有繼續氣自己,原諒他好了。
至於被引去甌城,再也沒有消息的那兩位星辰候命,既然他們意圖害人,就總得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何況斬殺他們的是‘冬山’,是魂傀古寺中人,關那位聖皇陛下什麼事兒?
唯一令夢不語覺得頭疼的,是關於那位‘聖域聖子’的消息。
他怎麼能跟著紫千紅那邊兒胡鬨呢?
簡直太不懂事了。
萬一受了傷該如何是好?
夢不語莫名的有些擔憂,覺得還是女兒省心,可想著自家女兒被人傻乎乎騙走的模樣,也覺得莫名的心塞。
雖然結果很好,也是所有人都期待的結果,但總歸還是心塞。
大戰之前,夢不語卻莫名的想著這些家長裡短。
她忽然才發現,這二十年來改變了太多,尤其是她自己。
“打完這場仗,不如真正歸隱好了。”
等到那時候,讓北疆真正太平後,除卻保留鎮守魂引道的責任,她便能真正在雲城的竹林小築,做一個很好的妻子,做兩個孩子慈柔的母親。
凡塵繼續做他的聖皇也罷,兩個孩子擁有各自的人生軌跡也好,她將隻屬於丈夫與孩子們。
……
……
天門諸多弟子臨至祭魂峽,在魂傀古寺九百裡外駐紮行營。
魍無量與旁的星辰候命,早已擺好大陣,隨時等候夢不語的命令,準備攻伐魂傀古寺。
奇異的是,在這一觸即發的局勢下,夢不語勢如破竹般的氣勢,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