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還真是想到哪兒扯到哪兒,說不得次日換家宗門傳道,就忘了前一日在彆家胡咧咧什麼了。
……
……
不多時,臨近斐元城,終於要分道揚鑣。
夢不語心情好了許多,凡塵則是有些遺憾,黎明看著兩人,略有不解。
“二位不也是要去斐元城的嗎?”
既然如此,若能在順路捎他進城,該有多好?
主要是躺在馬車的車棚頂上太舒服,倒下身子搖搖晃晃著,就根本不想起來了,能多躺一刻,就多舒坦一刻。
一直躺著,一直舒坦。
“確實如此,但咱們目的或許不同。”凡塵笑道,既然如此,便不能同道。
聞之,反倒是黎明略有好奇。
他既然已經知曉,這兩人亦是修行者,剛才便下意識的以為,這兩人也是察覺到斐元城有什麼不對勁,要去探查一番。
既然如此,雙方結伴,哪怕那邪祟頗為強大,也能有個照應。
雖然在黎明看來,憑借他自己的實力,便是斐元城內真有邪祟,對付起來也是綽綽有餘。
畢竟他而今,已經是道修五階的元嬰境界,還是浮生五域諸多天驕,終其一生,也永遠觸及的二蓮元嬰,更有玄夜重劍護身,實力非同凡響。
哪怕邪祟有些鬼蜮手段,他也能一力破之,但這夫妻二人卻是未必。
或許同樣作為巨擘宗門的弟子,他們見識頗有不凡,但黎明根本不覺得,這兩人能有多強。
大概,他讓這二人一手一劍,都足以輕鬆戰勝。
“那兩位前往斐元城,是要作何?”
言語間,黎明也不在猶豫,直接起身打挺,跳下了馬車,順嘴詢問道,實則要提醒二人,前往小心。
畢竟若斐元城真有邪祟,可不比凡人山賊,要遠遠危險太多。
這對實力稀鬆的夫妻若是遇見,恐怕凶多吉少,還是多注意些,遠離危險較好。
聽到這少年的關心,夢不語心情稍霽。
卻也因此,想到了之前在蘆酒鎮,遇見的那隻豺鼬,好似是這座城的掌事夫人,喚作青黛。
尤其讓夢不語印象深刻的是,那人竟敢垂涎她的夫君。
故此,還未等凡塵回答,夢不語便悠悠道。
“陪我夫君來找一個女人。”
聽聞此言,黎明怔了怔,倒還不覺如何,又順便問道。
“是陳先生的凡間親朋?亦或者同門故識……”
“是他的傾慕者,想代替我做他新妻。”夢不語繼續道。
聽到這話,黎明瞬間震驚了。
“大丈夫當如是!”
他睜大眼睛,震撼的看著凡塵,眼瞳中滿是看向吾輩楷模的憧憬。
若非氣氛不對,他甚至想向凡塵求教,這位‘陳先生’是如何吃著碗裡的,還勾搭著鍋裡的?
何況他妻子如此美麗,看起來卻對他在外勾搭,好似也沒有絲毫不滿……
一瞬間,黎明的腦海中彈出一個曾經風靡西域的詞。
——人生贏家。
“您這行風,簡直頗有我東土無夜仙君,乃至西域那位不二佛祖之範……男人的楷模!”
雖然黎明看不上這位‘陳先生’的修為實力,但對於他如此禦妻有道,還是深為敬佩。
凡塵略頓,雖然有很多想說道的,但最介意的還是一點。
“為何那位中州的帝鴻聖皇,就沒有被你視為楷模?”
直擊靈魂的問題。
黎明則是眉梢輕揚,不明白這位陳先生,為何要問如此沒意義的問題。
“嗬,就他?”
黎明言語間,氣勢頗有心虛,但左右看了看,除了這對旅者夫妻,暫無旁人,倒也不擔心外傳,那位遠在中州的凡塵陛下,更永遠不可能知曉。
“根本就不懂得做男人的樂趣。”
越說,黎明便愈起勁,甚至頗有些眉飛色舞的意味。
畢竟少年人就愛指點江山,評論著那些傳說中的大人物的不足,仿佛自己就和他們站在了同樣的高度,甚至更勝一籌。
聽懂了這少年的言下之意,凡塵也很無奈。
他也是從少年過來的,當然知道每一個正常的少年,都曾經做過布種天下的美夢。
但是年齡愈大,便愈會發現,尋得一個共伴一生的人,是多難得且幸運的事情。
一輩子太短,愛一個人還愛不過來。
於是凡塵思襯片刻,寥寥數言,糾正了這少年略有些歪的想法,同時辯駁道。
“況且隻愛過一個人,也是有好處的。”凡塵略頓。
“至少傳說中那位帝鴻聖皇,從來沒有被妻子揍過。”
而另外那兩位,則是不然。
明大仙子很多年前,在與無夜年少初遇時,便動手揍過他,揍得他連劍都找不著,那段傳說人儘皆知。
至於佛祖羲和,同樣被他所愛慕的那條白龍揍過。
那條白龍還活著的時候,據說對羲和就是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偶爾還帶著師妹弄雙打。
比起他們,凡塵覺得自己的待遇要好太多。
夢不語除了偶爾給他個白眼,幾乎連一句苛責的話,都沒有過。
誰料聽到這話,黎明悠悠不屑道。
“我懂帝鴻聖皇,還是你懂帝鴻聖皇?”
黎明覺得,自己作為修行的前輩,見識自然更加非凡,遠比這位陳先生的見解精準許多。
那麼對於那位帝鴻聖皇的推論,他的見解應當更為合理。
雖然以天下而論,他對那位凡塵陛下的了解,根本排不上號,但在他們三人中間,沒有人比他更懂帝鴻聖皇。
“你想想看,那位凡塵陛下娶的可是一個凡人妻子?他那位妻子,在他麵前該有多卑微?”
“整日裡伏低做小,還會成天擔心自己配不上凡塵陛下,恐怕連一句重話都自卑的不敢大聲說。”
“這種女人娶回家有什麼意思?凡塵陛下想來隻是為了讓她生個孩子,便棄之無用,這兩人成親簡直……”
不知為何,黎明言語未儘,卻發現陳先生與他的妻子,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奇異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