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聖皇的我娶了邪道魔尊?!!
凡人能夠戰勝修者嗎?
當然可以。
無儘的歲月中,這種例子可以說數不勝數,即便是這多年遊曆,妖仙子本人都見過不少。
但他們總有些緣由或手段。
比如那人擁有更強大的修者所畫的符篆,或神秘詭異的靈寶,亦或者修煉了什麼詭術,甚至敵人已然身中劇毒……
更罕見些的,便是一些擁有神異體質的凡人,在生死間的大恐怖之下,覺醒了自身的強大靈力或天賦……
除此以外,便真的沒有多少可能。
就算一個凡人,是個很厲害的武者,若非天才也很難輕易擊敗一個平庸的一階煉體境修者,這無關天賦,隻與靈力改善的生命層次有關。
好在的是,一階的煉體境修者,尤其是煉體境修者中的低階修者,本身也並未引動多少靈氣入體,還不算完全脫離凡人的層次,被凡人武者在相差不遠的條件下擊敗,也並非沒可能。
問題就在於,剛才那個少年,輕易擊敗的並非是煉體境修者,而是完全引動靈氣入體的築基境,且還是築基七層。
這才是真正令妖仙子詫異的地方。
就像是雞蛋去碰石頭,真的將石頭磕碎了,雞蛋還安然無恙?
簡直違反了世間常理。
隨之,妖仙子以為是自己走眼了,走近了一些,不留痕跡的彌漫出一些靈力,想要探查這少年,是否有什麼隱藏體質。
——奇異的是,什麼反應也沒有,他就是個凡人。
世間常說,事出反常必有妖,但這麼平常的結果,更令人覺得神詭。
於是妖仙子有些好奇,何況這少年即將要做的事情,同樣是她極為讚同的事情,讓她頗為期待。
“帶我一個?”
她決定暫時觀察一下,這個少年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反觀這健朗的素裳少年,隻是詫異的看了這名滿身泥濘與蓑草的乞兒一眼,沉默片刻就燦爛一笑。
“好”。
竟是如此果斷與信任。
這反應更令妖仙子詫異,她可不覺得這少年是個毫無城府之人,若是這般又怎敢在鳳求凰刻意鬨事兒。
更有意思的是,原本按照她的預料,之前這少年會往人多的地方躲,以玄宗律令讓鳳求凰忌憚,拖延活命,以求一線生機。
想來就算她真的進了鳳求凰,喝完了那小米橈酒後在趕來,這少年也應當還安然活著,那酒客也多半沒機會出手。
未曾想,這少年故意獨自前往這等僻靜處,將那來襲殺的酒客提前引出,更是將其戰勝擒住。
心性與籌謀不缺,自信與實力也不弱。
若是擁有極好的修煉體質,想來可以成為一方巨擘大宗的嫡傳弟子。
這樣的人,不應該不對她這個來曆不明的人不設防,哪怕是心有防備麵上不顯,對他而言也是一份危險。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少年不會不懂吧?
還是太過自大?
“我叫玄一,你呢?”
這名喚作玄一的素裳少年,依舊笑容陽光燦爛,眼瞳中滿是看似天真的期待與友好,偏生這種氣質,確實很讓人舒坦。
妖仙子眯起眼睛,微微壓了壓蓑帽,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左右萍水相逢,這多年的遊曆早已讓她不喜結識新人,與對方報上名字,總是一層因果,無甚必要。
至於假名,不知為何不太想說。
按理人在江湖,誰沒幾個馬甲忽悠來忽悠去,但妖仙子有種感覺,若是她報個假名,這少年會有所感知,丟人的反而是她自己。
念及此,妖仙子心中一愣,不由得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為何她會有這種感覺?
嗬,有趣的少年。
……
……
尚未入夜,恰是離原城的夕暮正濃,讓整座城泛起了一絲倦怠與慵懶。
街市上的燈籠也逐漸點亮,來往兩側的是諸多買著有趣玩意兒與美味吃食的小商小販,推著竹車或板車尋一個好點兒的攤位叫賣。
火紅色的冰糖葫蘆像是瑪瑙,映的小孩子眼睛移不開,沾滿花生碎的糖果子與滿滿一盅黑棗皮奶攤位前,更是圍滿了人。
還有些賣小人書與零散日用品的,攤位前確顯得略有空落。
許多書齋的學生正好放學,開始被各家的仆從們三三兩兩的接回府,路過街市之時,則會吵鬨著要份兒小吃食,仆從不敢不應。
於是趕忙跑去那些小攤前催促采買,將那些普通人家擠開,顯得有些霸道蠻橫,卻也沒太過火。
小攤主大多一邊在製作小吃食,一邊兒在叫賣,以迎一個時辰後人流最高的夜市,能多賣些掙夠一家人的開銷,此時迎攤的多是家中小孩子,倒也勉強應付。
這些小孩兒平日做得多,早已得心應手,無論是叫賣還是數錢,竟也是絲毫不差,活脫脫小大人模樣,讓不少大人稱讚。
除卻他們偶有看向,那些穿著書齋課服的同齡孩童的眼神滿是羨慕外,街市便是尋常街市,過會兒入夜還是往常的繁華夜市,與以往沒有任何不同。
妖仙子與玄一,正好拖著那名酒客,穿過這條街市。
看見街上景象,她隱有些不太舒服,但難以形容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的由來,因為世間多少年,向來如此。
“向來如此,便是對的嗎?”
當她感慨出聲時,一旁的玄一打斷了她的思緒。
隻見這少年的眼瞳依舊明亮,像是在將一切映在眼瞳,烙在腦海,哪怕此時此刻無法改變,總有一天他會做些事情。
這個世界,不應該永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