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的流言在安永豐的乾涉以及安子明流放邊境的情況下也就慢慢淡出汴京百姓的視野,不過說到底私底下百姓怎麼議論,那就不是廷尉府能管得了的。
而恰在此時,安嬪娘娘不懼流言邀請二小姐入宮一敘姐妹情,瞧著也不知是真是假。
安二小姐的名聲也就更給人加深了印象。
入宮之事,安老夫人也是今晨才得了消息,氣得腦仁兒突突疼。
薑藏月即將登上馬車的時候,江府的馬車正好也遇上了,江惜霜挑開車簾,儀態慵懶道:“安妹妹,安嬪娘娘可是今日召見你入宮?”
因為入宮儀容有要求,是以今日薑藏月穿得正式,一身鵝黃織金羅裙,袖口處綴著如星辰一般的小珍珠,挽著青雲髻,斜插一隻白玉步搖。本就單薄柔弱的少女,越發顯得乾淨單純。似無辜初生的小鹿一般。
江惜霜收回視線,輕嗤一聲,閒閒道:“她找你入宮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正好我今日入宮拜見皇後娘娘,不若你跟我一道。”
“安妹妹意下如何?”
似乎每次有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會碰到江惜霜,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那麼江惜霜又是誰的人,這樣肆意隨性的女人危險性不低。
江惜霜笑著掀開車簾邀請:“安妹妹莫不是怕我吃了你不成,咱們一塊兒也好搭個伴。”
廷尉府二小姐說起來身份不低,但在宮中這樣肮臟的地方,安嬪若有心算計,在宮門處就能讓她難堪得下不來台。
“多謝江姐姐。”薑藏月莞爾一笑,上了江府的馬車,馬車隨即向皇宮方向駛去,很是順利就入宮了。
果不其然苟德全在宮門處安排的幺蛾子還沒派上用場就廢了,這二小姐如安嬪娘娘所說,是個心機深沉的,竟然攀上了戶部尚書的女兒江惜霜。薑藏月從馬車上下來,正跟停馬車的小太監道謝。
隻片刻後,安妙栗姍姍來遲。
她氣定神閒由阿柳扶著走近,更是親切握住薑藏月的手,換了溫和的語氣,倒真像是個好姐姐:“二妹妹當真讓本宮好等,莫不是那些流言蜚語真能毀了你我的姐妹情誼?”
薑藏月含笑向她見禮:“安嬪娘娘說笑了。”
“二妹妹。”她開口,柔聲道:“你這樣想是最好了,不管本宮做了什麼或是沒做什麼,都是為了咱們一家人。”
薑藏月笑著聽她說。
“可巧今日皇後娘娘在禦花園設宴,既然趕上了便一同前去。”
江惜霜瞧著安妙栗這虛偽的模樣輕笑出聲,精致豔麗的臉龐透出幾分輕挑:“安嬪娘娘竟這般顧惜安妹妹,實在難得。”
安妙栗笑著:“瞧江小姐說的是些什麼話,本宮自己的妹妹自己不疼惜還等著彆人疼惜不成。”
她又問:“二妹妹難得入宮一趟,也該在人前露個麵,莫不是二妹妹不願意給本宮這個麵子?”
薑藏月眉眼微動。
安妙栗依舊在笑,縱使穿得金尊玉貴也遮掩不了那樣黏膩得像蛇一樣陰冷的目光,臉上笑出的褶子跟像是被打翻的酒,雜亂且伶仃圈出那一身惡心的皮肉。
薑藏月抿了抿唇:“安嬪娘娘說的是。”
安妙栗兩眼定在她身上,愈發笑意明顯:“皇後娘娘舉辦宴會有意為其兄長相看妻子,二妹妹比之旁人也不遑多讓,興許能得了皇後娘娘看中。”
沈子濯?
薑藏月垂了眼眸。
沈氏更是對長安候府出手的真凶之一。
她也跟著羞澀笑了起來,片刻又麵露憂愁:“大姐姐總是為我好的。”
“為你好?”
江惜霜眉眼跟著生動起來。
薑藏月狀似不知情:“江姐姐可是覺得有何不妥?直說就是。”
江惜霜目光睨向她:“皇後娘娘的兄長是驍騎參領京官沈子濯。”
薑藏月頷首:“沈公子當真是年少有為。”
江惜霜嘴角勾起玩味笑意,薄諷:“沈子濯風流成性,當初將一個青樓妓子帶進府中還上了族譜,氣得沈丞相差點偏癱,這事兒當初安妹妹不在汴京,想來是不清楚的。”
沈丞相沒氣死當真是可惜。
薑藏月心裡略微有些遺憾。
安妙栗如今就隻會耍這樣的手段麼再聯合苟德全裡應外合在沈文瑤麵前說些有的沒的。
可她不僅是安意,也是安樂殿掌管六尚的尚書。
安妙栗拉攏一個一無是處的苟德全,還不如高顯在紀鴻羽耳畔說上一句話來得有用。
後者見江惜霜毫不在意捅了出來,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兩個大洞,隻道:“江小姐今日就這麼閒?可莫要讓太子殿下等急了。”
“安嬪娘娘不用扯著太子殿下這張皮。”江惜霜無所謂開口:“沈子濯究竟是多好的人值得你這般推給安妹妹?他既非什麼有才乾之人,做不了長臨的好臣子,也不能給沈家帶來滿門榮耀,他不過就是一個依仗家族勢力的哈巴狗兒。”
“沈公子是皇後娘娘的兄長。”安嬪說:“他乃沈氏清流一族正統嫡係,與廷尉府門當戶對,如何不能與本宮二妹妹相配?江小姐手未免伸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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