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天道“你以為為父會這樣意氣用事麼?王成本就該革職,隻是正好借著這麼一個契機,也好讓放兒長長記性。”
莫均見他這樣說,隻得退下。
來到自己屋中,拍了拍手,窗外竄進來一道藍影。莫放道“下次不該讓我拍手的,你就該及時到場才對。”
那藍影道“你確定?”
莫均笑道“還是算了罷,不然我這窗戶都要被你拆了。好了,方才父親與我說的你可都瞧見了?”
藍影道“嗯,瞧見了。”
莫均道“你怎麼想?”
藍影道“現在還不好戳穿,之前我就注意過她。如今看來,她們已然有所行動,三公子就是最好的誘餌,依我之見,還是再等等。畢竟父子之情血濃於水,公子覺得可行?”
莫均想了想,道“就依你之見。”
藍影消失,莫均走出屋子,到莫放屋前。見他正坐在椅上,一臉深沉的樣子。
莫均遠遠說了句“三弟,你竟然醒了?”
莫放見到莫均,立時耷拉著臉,不去理他。莫均笑著走進屋子,坐到他身邊道“怎麼?還在生我的氣啊。”
莫放道“哪敢呢,隻是大醉方醒,腦袋有點暈。”
莫均道“好,馬上就要吃早飯了,到時候補一補身子。”
莫放道“多謝二哥。”
莫均道“你去找父親了?”
莫放點頭道“父親讓二哥過來,有何吩咐?”
莫均道“沒想到三弟大醉過後,腦袋竟這麼靈光了?雖說父親有命,但我過來純粹以兄長的身份過來的。父親那裡我可以隨意搪塞,隻是想過來同你說說話。”
莫放道“二哥要說甚麼?”
莫均道“你可知你發起酒瘋來,可將寒弟給打成了重傷,日後可不能再酗酒了。”
莫放道“嗯,這次是我的過失,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誒,等會兒去和寒弟賠個禮罷。”
二人敘談幾刻,女婢過來傳飯。二人這才出屋,到了膳廳,莫放當先給莫寒道歉,莫寒連說不必。一家子坐在一塊兒吃了頓早飯,莫雲天去了京兆府,莫均也外出不見。
莫寒自是在家休養,莫放也去看了莫寒,暗想自己隻不過打了他一拳,他竟成了這等模樣。遙想最為不中用的當屬寒弟了先前的那些不痛快,也稍加緩解了些。
可自小玩到大的王成,卻被罷職休軍。這讓自己怎麼過得去,父親雖說不讓自己出府門一步。
但兄弟有難,自己有怎可袖手旁觀,必要去將情況問個清楚才行。
由是整衣待出,心知大門定是出不去了,後門側門也該難邁。府牆又過於高聳,隻得搬個長梯過來搭在牆邊,偷出府外才可。
謀定即動,莫放走到南院工房內,瞥看四麵無人,也無小廝走動。當即進去尋了半晌,終將一把紅漆長梯搬了出來,扛在左肩上,兩隻手撐著它。
就朝院外府牆處大步走去,然剛走許步,就見前頭有小廝迎麵走來。
見到莫放扛著長梯,本隻消請安即可。但老爺早有吩咐,不許放公子出門。由是朝莫放道“公子這是”
莫放喝道“我扛梯子練武呢!也要同你彙報麼?”
小廝忙道“小的不敢。公子剛剛酒醒,想必身子還沒完全恢複,小的跟著公子,隨時也可照料著些。”
莫放吼道“你這廝是要乾嘛?我向來獨來獨往,那需要你這樣跟著的?你且給我拍屁股走人!不然小心我揍你!”
那小廝跪下央求著道“公子啊!你可不能乾傻事啊!老爺臨走前已全府上下都吩咐了一遍,萬萬不可讓公子你出去才是。公子你這樣不是害了我們下人嗎?”
莫放一腳把那小廝踹翻在地,斥道“你這小子還真是憨傻,你不會當沒看見啊?父親再精明,還能找得到你頭上不是?你要是得罪了我,以後可掂量著點兒罷!”
說著遂經過小廝身旁,向前走去。又折回朝他道“你可得記住!絕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不然後果自負!”
小廝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點著頭,莫放這才放心離去,待至高牆邊兒時,將長梯靠穩在牆。
心裡暗自竊喜,想著自己終於能溜了出去,到時候快馬加鞭地趕了過去,好生問問王成被撤職的具體緣故再說。
爬至牆頭,準備一躍而下,卻突見一道藍影襲來。接著莫名出現一直戴著黑帕子的大手,將自己整個身子托至空中。
自己還沒來得及反抗,卻已然回到牆內。緊接著一把長梯向自己倒來。不得已隻能將它接住,卻險些將自己壓倒在地。
莫放呆若木雞,半晌說不出話來。那藍影落定身子,躲在莫放瞧不見的地方,朝他冷道“公子,眼下最好還是不要出去,不然可得小心侯爺生氣。”
莫放聽到“侯爺”二字,登時怒火萬丈,咬牙恨道“他生氣!他生氣又怎麼了?乾我甚麼事兒?”
說著又將長梯靠在那牆上,可還沒上去整個梯子又向自己倒來。莫放接住重梯,仔細瞧去。果見藍衣落在牆頂,隻見他一身油黑裘皮亮衣,外披一個大藍袍子,頭上裹著布套。
莫放瞧不慣他那身行頭,隻朝他吼道“你是我爹的人罷,我告訴你!你最好彆惹我,我手下也是有人的,咱們來日方才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