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了一小會兒,便回他的話道:“沒事,公子還需多歇息,小女子出去繼續采藥去了。”
莫均望著她慢慢消失在前方,心裡不知怎地撲撲的往外撞。這位富家公子向來都是清高寡欲,眼裡隻有案件,至今也沒個瞧得上的姑娘。
如今重傷之下,見到這位山野西施,當真與彆個不同。
半生以來,莫均攻於謀略,每日都不得閒暇。這回栽倒在伏羲城外,本以為命該如此,卻不料自險境得生。還是這不塵的姑娘救得自己,萬般感念之下,倒生出了些許情愫。
又過了幾盞茶的工夫,何月芙回來了。隻聽得洞外一陣風聲,倒也不像是下雨刮的狂風。
原來是那白雕落地時揮動羽翅所發出的風聲,莫均自然難知了。
何月芙走了進來,背著草簍,內裡裝著采來的草藥。
腰間彆著竹筒,裡麵裝著山中的泉水。
莫均剛剛就想著水解渴,但要問何月芙拿時,何月芙已經走遠了。
眼下見她回到自己的身邊,忙衝她斯文說道:“姑娘辛苦了,你那腰上係著的竹筒裡裝的是什麼?”
何月芙笑道:“自然是用來解渴的泉水了。”
說畢忽然意識到莫均還沒用過水,便忙解下竹筒來遞給他道:“公子該是要飲一些了吧,真是小女子疏忽了。”
莫均接過來謝道:“無妨。我倒還真是渴了,就不客氣了。”
細細地小飲了幾口。何月芙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忙朝他道:“公子若是渴了,便多飲些,不必拘禮。”
莫均聽她這樣說,便多飲了幾口,嘴裡還道著謝。
何月芙見他飲水的樣子,飲下一口,倒從竹筒底下滴漏出半口來。實則也隻飲了半口,還真是滑稽。
這一光景,她卻想起來莫寒,那家夥也是喜歡海飲,粗獷得緊。
二人還真是一對兄弟。
莫均飲罷,交還給何月芙,卻朝她道:“姑娘,快去洗了這竹筒。去小河裡盛些乾淨的水吧,我再不飲了。”
何月芙道:“沒事兒,我也正好渴了。”
便拿著這筒,直接往嘴裡灌。
莫均急著道:“不可呀,姑娘!”
那何月芙已經飲完了,朝莫均疑道:“公子說什麼不可?”
莫均道:“在下玷汙了這竹筒,姑娘倒不嫌在下,實在是失禮了。”
何月芙竊想這莫均果然是書生一枚,口裡不是說著“失禮了”,就是說著“多謝了”。一點兒也不像莫寒那樣隻顧著一味地索取,總是淘氣,從來也不覺著虧欠的。
雖是兄弟兩個,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何月芙想著天色將晚,這莫均受傷不可遠行,今晚也隻能住在這裡了。
於是朝莫均道:“公子肚子想必餓了,待我前去打了野味,晚上就在這裡歇著吧。”
莫均沒在這荒郊野外住過,心裡自然忐忑,朝她說道:“又要勞煩姑娘了,在下這心裡真是過意不去。不如在下同姑娘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姑娘若遇著了危險,在下也可保護姑娘。”
何月芙噗嗤笑了出來,道:“公子還受了傷呢,怎麼好外出的?況且外麵風高天熱的,對公子也不好。公子還是安心歇著吧,等小女子回來。”
邊說已是往外走。莫均有自知之明,他瞧出這姑娘慣於山野遊走,必定沒什麼大礙,隻是暗暗地服她。
肚子裡也有疑團,想著她回來,定要細細地問她。
不時,何月芙回來了。莫均正自困倦,眯了一小會兒,嘴唇還隻是發白,看來身子極度虛弱。
何月芙露出極為關切的神色說道:“公子可怎麼那樣了,莫不是傷勢加重了?”
莫均笑道:“沒事的姑娘,不妨事,我隻是有點困,又有點渴。”
何月芙又將腰間的竹筒解下來給他,並說道:“公子快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