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均惚惚就見自己已在空中,且何月芙速速飛到白雕身邊。莫均見這何月芙輕功了得,忽而想到了自家弟弟,便笑著道:“想不到姑娘竟有這樣的功夫,可堪比我家寒弟呢。”
何月芙心內暗樂,想這莫寒自小跟著自己學功夫。雖是得了師父的真傳,與自己相比卻也相差甚遠。
那尤老三也是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沒想到區區一介女子,身手竟是如此敏捷,便急著朝那何月芙喝道:“一味躲來躲去,算什麼好漢!不如過來拉開架勢分個高低,才是英雄!”
這明顯是激將法,底下黑衣人卻也覺得好笑,這姑娘分明是女子,尤老三竟也拿出“好漢英雄”四字來激她,可見並不高明。
這不,何月芙聽了此話,臉上並沒什麼波瀾,隻速速將莫均扶上雕背。
這時白雕也沒發牢騷,它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絕不能使性子將這並不熟悉的男子抖落下去。
隻見何月芙對著尤老三道:“小女子不過一鄉野丫頭,可沒閒工夫在這裡陪各位過家家。好漢英雄更是不敢當,這就告辭了!”
說罷也騎上了雕背,大白雕墊起雕爪,振翅高飛。再次揚過這幾個人的頭頂,翱翔於空上。
尤老三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急令這幫人去阻止,可人還沒到白雕跟前,卻先吃了它的白翅卷風塵。
頗像被大風刮著了一樣,一個個如柳絮飄葉,弱不禁風。紛紛跌倒在地,一點兒法子都沒有。
莫均到了雕背上,得知自己已然獲救,此時此刻已不需任何氣力支撐,忽而鬆快下來。先前受到的拳打腳踢,並著胸口的掌傷,一下子都湧現出來。
隻覺著昏天黑地,意識逐漸模糊了。
何月芙坐在他的身旁,眉頭直皺,把個“公子你怎麼樣?”“公子你沒事吧”說了好幾遍。直到莫均昏厥過去,何月芙才將他手腕抬起把脈。
暗道這回傷得極重,新傷舊傷一齊並發。唯有請師父出麵診治,方能穩妥。
一麵著急,一麵又暗思自己好幾日沒回去了,師父必定擔心。出來尋了也未可知,得趕緊回去,希望不要撲空才是。
便朝白雕喊了一聲:“雕兒,回仙人峰!”
白雕隻長嘯一聲,該是也知主人何月芙心急如麻,便飛得更快了些。縱然這樣急,從這裡到仙人峰也有些路程。白雕儘全力高飛,也費了足足半日時光,才望到那一片仙霧下的一個頂峰所在。
若不是在這高空中,卻難得真見,卻是那仙人峰不假了。
臨近山嶺崖壁前,白雕騰空上躍,穩穩地落下胖乎乎的身子來,在那墩石上站住。
何月芙晃了晃莫均的肩膀,又呼喊了幾聲,莫均卻是沒醒。
沒奈何,何月芙隻能托著他的身子,又提前走下雕背。接住莫均的兩隻手臂,搭在自己的雙肩上。
慢慢從背沿上滑落下來,那白雕長嘯一聲,墊足飛起。
何月芙上仰著頭朝它謝了一句:“勞煩我的好雕兒了!”
飛在空中白雕把腦袋往下一擺,應著她的話也鳴叫幾聲,算是回禮。
而後越飛的沒了影兒了。
隻那何月芙一個女兒家,將莫均背在身上。到底有些不得體,但山林之中,自也不顧這些。
莫均暈暈乎乎的略有些微的意識,眼裡隻見一個倩影在前,又覺有一股暖意襲來,方知是何月芙不辭辛勞地背著自己。口裡忙弱弱地說:“可折煞在下了...如何又勞累姑娘這樣..”
何月芙聞聽莫均說話,登時一樂,汗笑道:“公子醒啦!可覺著好些了?我這就帶你去見師父!”
莫均心中疑惑,便問:“你師父是哪一個?”
何月芙想起師父早有吩咐,萬萬不可帶生人來至峰頂。隻怪自己一時情急,怕這莫均一下子好不了了。
便將老翁昔日的囑咐忘在了九霄雲外。這會子人已到了峰上,再想著送回去也晚了。
況且莫均傷情危急,為使他能平安。何月芙想著師父如何懲罰自己,也不算什麼了。就是一定要求他救下莫均為是。
何月芙這樣急思,人已到了拱雀橋下,走過那雀橋,再往下走上幾十步,繞過一片竹林。遠遠地見著圍了一道柵欄,開了進去,就是老翁所住的前院了。
也是莫寒幼年長待之地,隻是物是人非。莫寒不在這裡,何月芙來的也少了許多,隻消十日來一次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