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略笑說:“倒是老朽唐突,不知你有何要事呀?”
尤老三本想借著隨口問清公孫略心中的謀算,怎生就得知有偷客上門一事。可見他這形景卻是不願相告,也就揚說:“並沒什麼事,隻是過來討茶吃罷了”。
接著賠笑著吃了幾口茶,就要離廳。
公孫略瞧他做禮身退。想了一想,又道:“尤長老且慢。”
尤老三見叫,忙轉回身來道:“老爺還有何吩咐?”
公孫略道:“老朽知道長老向來愛出府雲遊,但這幾日乃是多事之秋,過會兒還有貴客上門。長老不如就在我這院子裡走走,我還要為你引薦呢。”
尤老三眼眸裡閃過一絲怒光,卻又轉而笑道:“那是自然,老爺盛情,在下豈敢推辭。在下隻在這裡,不出去的。”
說畢便辭過公孫略,走了出去。到至一根石柱子旁,狠命拿拳砸了上去,心裡的一口氣沒處出。這會子忍不住,出在這上頭。瞬時又疼得手通紅,直暗暗叫苦不迭,恨得咬牙。
心裡隻氣那公孫略不將原委相告也就罷了。還溫言細語地管束自己,好似自己也是他的仆人一樣,甘願受他的。
雖然自己也沒打算要走,卻也難解心頭之恨。
轉而又想到了柳傾城,若是能玩弄她一把,也可暫且出出氣兒。
於是毫不避諱地走向內院,往南邊桂花樹邊的一所籬笆牆的儘頭走去。
轉過身來,就是那關押柳傾城與常毅的一所院落了。
尤老三走了到門邊,就有家下護衛攔在頭裡,笑道:“三爺怎麼來了?”
尤老三道:“我因天氣暑熱,毒日曬得滾燙,想在這院子裡頭的廊簷兒上坐著歇歇。”
說畢就要進去。那護衛還是攔住,笑道:“三爺不如去彆的院子裡頭去歇?小的領長老過去。”
尤老三道:“怎麼?我都來到這裡了,你還要趕我不成!”
那護衛賠笑道:“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隻因老爺有吩咐,這所院子不叫有人進來。小的沒轍,隻好請三爺另去他處。”
尤老三怒道:“我是你家老爺的座上客卿,你家老爺的命令隻對你這樣的下三等奴仆管用,如何還對我禁得?你再相攔阻,待我回稟了你家老爺,說你怠慢客人,到時候你可仔細你的皮!就算你家老爺不打你,你看我黑風幫還饒不饒得過你!小忘八羔子!”
那護衛被罵得口不能言,隻在那顫顫巍巍,既懼怕公孫略的虎威,又忌憚黑風幫的煞氣。
正猶豫之間,尤老三早已推他到一邊,自己進去了那院子。他方才說話,聲音放了老大,裡麵的一眾護衛都聽得真真。此時見他進來,也都不敢攔阻。
尤老三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到柳傾城與常毅的房屋前,問哪一間是柳傾城的屋子。守在門口的小廝當即會意,指著右邊那所廂房,笑道:“爺進去可彆待長了,我們可不好交差。”
尤老三瞥了他一眼,道:“要你說!爺想怎樣就怎樣。”
便徑直走到另一所廂房,示意小廝開門。小廝沒轍,不敢違拗。隻得拿出鎖匙來開了鎖,垂侍一旁不敢動。
尤老三進入屋內,見到柳傾城頭發淩亂,許些發絲外披在胸前。臉上留有淚痕,嘴邊一抹血絲,其餘都是乾裂著。更瞧著我見猶憐了。
便忙命小廝將門閉上,小廝隻得遵令。
尤老三搓著手,一邊淫笑一邊向柳傾城走過去。柳傾城見到他,知他來意,卻不大喊大叫。臉上掛有笑意,眸子裡麵卻在放著冷光。
尤老三見她這副神情,似笑非笑,倒像是在蔑視自己。又勾起方才對公孫略的一番氣性來,於是拽著臉道:“你看什麼看!你也看不起我麼!”
柳傾城笑道:“這可奇了,我何來瞧不起你一說?也不知你是在哪裡受的氣,還要來拿我煞性子!”
尤老三怒道:“你少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今兒來這裡就是來作踐你的!你怕不怕?”
柳傾城道:“我本就是要去了,外麵被你這樣淩辱,早已不存生念。又何來怕的?”
尤老三笑道:“小美人兒,你彆動不動就要尋短見,你瞧我這裡好不好?你跟了三爺去,日後在黑風幫裡,你要什麼得什麼。哪個不聽你的使喚,哪個又不任你隨意差遣。到時候你過著神仙一般的日子,如何還要這會子生了這短念呢。”
柳傾城忽然變了張臉,隻委屈著道:“可我已經許了那公孫老爺,可怎麼再許你呢?”
聞此一句,尤老三像是炸了鍋,急道:“你說啥!公孫老爺?”
柳傾城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尤老三想了想,卻道:“你這騷蹄子少來這裡亂嚼舌頭,那公孫略不過今日才見的麵,怎會要你呢?”
柳傾城道:“你不也是今日才見的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