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正中走下來一人,正是公孫略。
公孫略走至那兩人麵前作揖賠禮道:“二位可千萬彆走,尤長老向來是這個脾性,二位就看在老朽的麵子上,擔待一些吧。”
尤老三當即不滿道:“擔待?老子還用他們擔待?你們兩個臭蟲,年紀不大,嘴巴不乾不淨的,哪條道上的?誰指使你們來的!都給老子說清楚嘍。不然可彆想著要走!老子手裡的拳頭可不答應!”
公孫略忽然大吼一聲:“尤老三!你休得放肆!不知道這是哪兒嗎!”
尤老三見公孫略言色深重,不給自己半分麵子。
真想與他就這樣鬨翻,但此時還不致如此。隻暫息了怒火,朝那兩個道:“看在城主的麵兒上,我今兒就不與你兩個計較!咱們日後走著瞧!”
接著便甩袖子走到一邊。
然公孫略卻道:“你還是先回去吧,這裡暫且沒事了!”
這一句比剛才那一句更加冷淡無情。尤老三深知這公孫略容不下自己了,雖是疑惑這二人是何來頭,也值得他如此這般。
然逐客令已下,公孫略卻不得不走。卻也不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臨行時,還對這兩人說:“等著!”
撂下一句話就氣衝衝走出了議事廳。
大廳之上鴉雀無聞,卻隻聽得暈躺在地上那人的微微的打鼾聲。
忽然這鼾聲停了,眾人都回頭一瞧。擔架上的人慢慢坐了起來,那公孫略便知了不得了,忙道:“快些的,他醒了可要鬨翻天了!”
鄒吉笑道:“不急不急,且看且看。”
公孫略聽這樣說,雖自疑惑,也隻得耐下性子來瞧。那半坐身子,著一身淺紫衣衫之人自然是京城貴胄上駿府家的四公子莫寒了。
莫寒兩手撐地,徐徐而立。轉身一瞧到麵前站有四人,卻是一半淺識一半不識,當即揉搓著雙眼道:“這是哪兒呀?”
公孫略笑道:“寒公子光臨寒舍,老朽不勝榮幸啊。”
一麵說一麵擺手請莫寒去坐,又請那兩位名男子回去。那男子本是氣衝鬥牛,經尤老三謾罵不休,哪裡肯多待一刻。但見自己辛辛苦苦扛回來的這人醒來,便要先將這樁公案了了再說。
於是也坐回原位。
莫寒眼望這著地上的擔架,又看到那兩人,心中已然猜度幾分。料定這裡必是公孫府,自己竟是中了這倆人的套。
但要提氣準備溜之大吉,再慢慢探查時,卻發現丹田之內氣息悠悠,竟提不出半分來。
正自疑惑不解,那倆人忽然冷笑道:“寒公子感覺如何呀?”
莫寒瞧著他二人,氣不打一處來,惱怒道:“竟想不到我中了你們二位的套子,好生厲害!敢問二人大名?”
那兩人笑道:“小可賤名不足一提,倒是寒大公子千裡迢迢自北都出城,煞費心計來到這裡,卻是意欲何為呀?”
莫寒凝視他二人道:“二位既認得我,那必定是有過一麵之緣了,我卻難識二位,還望解惑!”
廳上的公孫略笑道:“寒公子何必如此。不如先在此處用茶,小住些時日,隨後老朽親自送公子回京。到時候莫侯爺還不得當麵感謝我,請我吃茶才是。”
莫寒望著公孫略,發狠道:“想必你就是公孫城主了吧。我此次出京就是為母兄報仇的,老賊!我定要生剮了你!”
公孫略冷笑道:“寒公子也太性急了,老朽已是半隻腳踏進棺材板的人了,如何能有那本事殺你母兄呢。說到這,你兄長莫均可是鄒大俠所為,你母親出事又怎生攀扯上老夫呢?”
這時候鄒吉站起來笑道:“實不相瞞,本人即是鄒吉。久聞寒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少年英雄啊。”
莫寒扭頭見到此人,比自己約莫大個十來歲,一身褐衫,中等身材,長相帶有三分邪氣。暗曉就是此人將哥哥推下山崖,此仇不報,天理難容。
可眼下自己已成甕中之鱉,想是很難恢複自由身了。還得沉下心來,先穩住他們,再想法子逃生。
於是將眉毛一橫,怒道:“你就是那個推我哥哥下崖的鄒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