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老者拿著一柄蒲扇,坐在門前的矮凳子上搖風自樂。見莫寒來了,便笑著道:“小夥子,你怎麼還出來了?”
莫寒笑著道:“您為何那樣問,難不成我還不能出來了?”
那老者道:“你們不是來避難的麼?倘若被人察覺,再走漏了消息,那可就不好了。不僅你們吃不得兜著走,連帶著都要拖累老頭子我受累呢。”
莫寒笑道:“大爺,您可真有趣。您放心,不說你這裡少有人煙,這酷暑時節,外麵也少有人走動。就算是有個半個人來,我都能預先察覺,並躲進屋內,再不叫彆人知道的。”
老者道:“你這年輕人說話真逗,什麼叫“半個人”?,敢情是拿老頭子我尋開心呢。再說了你又不是神仙,哪裡能知道彆人不會打這裡經過?雖說是少有人煙,卻也不是沒有人煙。且你我說著話傳出聲兒來,隻怕是彆人還未到,先聞其聲,也便知道了。”
莫寒道:“大爺您可有所不知,我有一門非凡的武功,能識萬物,能辯萬聲。方圓幾裡之內,我都能聞見腳步聲。隻要有人靠近我便能知曉,他的聽力不及我,我早早閉口,他必發覺不了。”
老者還是笑道:“小小年紀,就這樣誇海口,不知天高地厚,日後當心吃虧哦。”
莫寒隻笑而不語,二人攀談幾句,莫寒又在這附近逛蕩幾回,才知這裡少有房屋,因草木繁盛,每戶之間隔距甚遠。莫寒走過鬆林踏過草地,又來至溪河邊洗了把臉,這才繞回至屋。
瞧那杜鵑兒一直沒出過屋子,問及暗藏四周的白衣捕快,他們也說並無一人出去。莫寒這才放下心,走到屋內,再找莫均柳傾城等說笑多時。漸漸地天時已慕,何月芙也已備全飯食,遠遠地一股飯香味飄將而來。坐在前屋的老者都笑嘻嘻地拿著扇子走進院裡,朝正在院中談聊的莫寒莫均說道:“老頭子我在外麵就聞見飯香了,敢是要開飯了吧。”
何月芙自廚房走出笑答道:“老伯鼻子可真靈,是的,咱們吃飯吧。”
老者十分歡喜,便要去廚房幫忙端碗端菜。被莫寒打住道:“哪能要你老人家親自動手呢,你隻去偏屋坐著就好,凡事有我們呢。”
老者也不執拗,隻笑著稱謝,再與莫均一道去屋內候著。莫寒與何月芙共去廚房端菜,那杜鵑這時從屋中出來也要來廚房幫忙,還聲聲抱歉著道:“我明明一個丫鬟,卻不來幫忙,讓何姑娘這樣忙上忙下,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何月芙笑道:“杜鵑姑娘萬不可遮掩見外,你幫了莫寒這麼多。我都還沒好好感謝你呢,哪裡卻要你幫忙的理兒?”
杜鵑卻道:“說起這個來,這次脫線全靠何姑娘與莫掌使鼎力相助,如此我更加心有不安了。”
莫寒忙著道:“你們倆這樣謙來讓去,還讓不讓人吃飯啦。”
又朝杜鵑道:“你若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明兒你來備飯不就成了?”
何月芙忙打住道:“怎可這樣說話!”
杜鵑笑道:“寒公子說得有理,明日何姑娘好生歇著,一切有我,隻是弄出的飯菜沒有你弄的可口,就得多多包容了。”
二人這樣一句又一句的,托起盤將一應菜飯端到前屋,放置在桌。莫寒又去叫了柳傾城與常毅用飯,二人隨他俱來用飯。眾人齊備,都拿起筷子夾菜。那老者當先稱讚何月芙道:“姑娘不知是哪裡人,做出的菜肴這樣可口,老頭子可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土豆片啦。”
何月芙笑道:“哪裡哪裡,都是一些家常菜,您老不棄嫌就好。”
老者忙道:“這樣的我還嫌棄什麼?難不成是禦上皇,還要宮廷菜來伺候不成?”
這番話引得眾人大笑,莫均當即言道:“老伯住在這深山老林之中,卻還不失童趣,真叫晚輩堪服。”
老者回道:“老骨頭了,說不定哪天就散了。”
眾人都閉口遐思,柳傾城寬慰他道:“老人家一個人在這裡不免寂寞,倘若看得起小女子,不如隨我去京城裡走走。我家住書齋,老人家來我書齋裡住下,可保吃住不愁。閒時還可陪您說說話兒,也不失寂寞,您看如何?”
莫寒等人都連連稱是,還叫老者去京城安家,有上駿府可容居住,或者買所房子供其長居。
老者笑道:“多謝各位的美意,但老頭子不願離開這兒,這裡是我老伴生前居住之地。她雖逝去多年,但這間屋子裡有她的回憶,有她住過的痕跡,故而不肯就此舍下。各位若實在記掛,時常來望候老頭子,便心滿意足了。”
眾人淚目,柳傾城更是禁不住淚水直湧,連飯也難吃得下去。又經莫寒等人好生勸解,這才漸漸釋懷。
眾人吃畢飯,又陪老者說會兒話,便各自去了。
隻莫寒將莫均拉到一邊,二人去至屋外三裡地處,吹著林風,莫寒急著說道:“哥呀,你讓我監察那杜鵑姑娘,我是照你的吩咐這般做了。她卻毫無動靜,根本沒有一絲破綻。卻叫我怎麼辦才好?”
莫均道:“你剛恢複武功,怎麼就這般急躁。須知心急難吃熱豆腐,且慢慢來,她總有破綻可尋。此時的她,怕是要比你更為著急難耐呢。我問你,她可有異常大大舉動?”
莫寒道:“不是說了麼?沒有一毫破綻。”
莫均笑著道:“有沒有破綻不是你一眼就能看得出的,能從明麵上看出的破綻那都不叫破綻了。”
莫寒疑惑道:“這是何意?我卻不解了。”
莫均道:“我剛剛瞧她去廚房與你們說話兒,你且將她說的都告知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