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時也是沒了法子,更是沒了方寸,心知再怎樣鬨騰也無濟於事。也隻得罷了。
卻說那莊恕送完晚飯,上樓到自己書房內以查看醫書為由。卻是坐在那裡惴惴不安。
也不知從何而起,自打那三命江湖賊客到訪之後,自己家中老母便再沒見著人。他本是親自照料,每五日趕上沐休回一遭家。
怎奈老母一時不見,自己自然是心急如焚。又想那三人所說的,便不敢聲張,回去拜求老母下落。可那名叫張丙的賊子卻冷笑道:“你隻伺候好我們,待這陣風頭一過。我們走了之後,自然會奉上的,可若是你想不開,卻找旁人摻和。便休怪我等無情了!”
莊恕自然要放狠話,拜問不成,卻是破口大罵:“你等草莽凶徒,竟還是江湖豪傑。對一個六旬老人下手,簡直禽獸不如!隻是你們三個在此,難道還有外援不成?又是哪個肯冒如此大險為你們辦事呢!休要耍花招,還是儘快說出來為好。莫要等....啊!”
話未說完,就被張丙一腳踢翻在地,口內罵道:“你個老匹夫,還敢跟爺逞能!有本事就去啊!看你怎麼著!”
莊恕本一介文人,雖說口齒鋒利,卻禁不住真槍實棒威逼恐嚇。
被張丙打怕了,又為了老母的性命而計,自然是不敢再放狠話了。
於是乎整日間愁悶不樂,一麵送著好飯好菜,一麵背地裡抹眼淌淚,真可謂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如今將全部盼頭寄望於書生白燕生,隻希冀他不負己望。
那白燕生自拿了信箋,心知莊學究必然知道那三位刺客所在之地。心中卻是欣喜不儘,都想立馬拆了那信箋,瞧一瞧裡頭到底說了些什麼。
但學究有言在先,非家父與莫侯爺不得見信。自己也就未敢擅動,隻忙著向柳長青告假,出去雇了輛小車往家裡去了。
到了府中,聞得家父白瞿正在書房議事,他也不顧家下人攔阻。徑接去了房外叩門,房內白瞿怒道:“不是說不許人打攪麼?為何還來!”
白燕生急道:“父親休惱,是孩兒有急事稟報。”
白瞿怒道:“那也得給我外麵等候!誰叫你這麼不懂規矩的?”
白燕生隻得喘氣靠在門邊等候。你道白瞿在內與何人議事,卻是那一等品爵將軍上駿侯莫雲天。
白瞿本是管城防的統領,而莫雲天則不然,便連兵部尚書卻還在他管轄之下。向來不與白瞿打交道。隻因時局緊迫,三名賊客遲遲未落網。
莫雲天不得不親力親為,直接越級行事。
這一日是來找白瞿商議可否變換城內防務,將一部分兵力調撥到追查賊徒之中。二人商議一直未得結果,也正值意見不佳。那白瞿不敢得罪莫雲天,隻是推諉延遲,擺出諸多不濟不調之語。
莫雲天也是沒轍,亦深知自己不能開此先例。於是雙方各相退步,一時竟沒話說。
這時白燕生來叩門,莫雲天見白瞿儘相阻攔,便朝他說道:“白統領竟不願從權,這事可緩一緩再說。先讓貴公子進來說話,本侯也要告辭了。”
白瞿賠禮道:“犬子無禮,還請侯爺海涵。”
莫雲天道:“不妨不妨。”
白瞿便叫人開門,白燕生第一個衝進房來,見莫雲天在此,更是又驚又喜。忙道:“莫侯爺,你怎生在這?”
白瞿喝道:“燕生不可無禮,快些來拜見侯爺。”
白燕生便上前拜道:“晚生拜見侯爺。”
莫雲天忙扶起道:“不必多禮,公子如此急匆匆,開門竟問本侯為何在此。本侯與公子素未謀麵,怎生公子竟認得本侯?”
白燕生道:“是這樣的,晚生前段時日去招武大會上,親眼見過莫侯爺,自然認得。”
莫雲天道:“原來如此。好了,你們父子說事吧,本侯要先行告退了。”
說畢轉身便要離去,白燕生忙道:“侯爺稍待,晚生有事稟告。”
白瞿怒道:“你一小孩子家能有什麼事兒!休要胡鬨了!”
莫雲天轉回身來笑道:”公子還有事找本侯?”
白瞿未等白燕生開口,便笑說道:“年少之人不懂事故,能有什麼正經事找侯爺。侯爺先行離去,改日我帶著犬子登門道歉!”
白燕生見白瞿要放莫雲天走,忙攔在前頭急道:“父親,我已不是稚子,並不敢胡鬨。隻是的確有事處要稟知侯爺,也省得再去侯府跑一趟了。”
莫雲天道:“罷了罷了,貴公子既然有事,本侯就再停留一會。”
白瞿沒轍,隻得再請莫雲天就坐。卻拿眼瞪著白燕生。白燕生一怔,卻也不懼。隻是站著對莫雲天道:”侯爺,晚生在紫麟書齋讀書,侯爺可認得書齋內的莊學究?”
莫雲天道:“你說的是莊恕莊先生是麼?”
白燕生連連點頭稱是。莫雲天又道:“怎麼了?是不是先生有難!”
白燕生道:“倒也不是,隻是莊學究已得知三名刺客的下落,叫我來通稟給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