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均唇邊滴血,有氣無力地道:“看來被我說中了。你果然如此...”
說完便倒在了地上。遠處何月芙忙推開四大惡賊趕將過來,蹲在莫均身旁,見他滿嘴滿肚都是血水,滾出淚來,急問道:“你...你怎麼樣!”
莫均撐著一口氣道:“沒事,你叫我對我大哥再說一句話....”
何月芙兩眼瞪著莫征。莫征此時卻是閉著眼,看來心裡也不好受。聽到莫均說了“大哥”二字。這才睜開眼看著他道:“你終於叫我大哥了。”
莫均笑道:“這又有何妨,你本就是我大哥,隻是我在你跟前失於應候罷了。”
莫征歎著氣兒道:“你這又是何苦呢?非要走這一條路!”
莫均喘著氣兒道:“那又如何呢?我總不能算計我的大哥吧。”
莫征聽到這裡,不知為何,心裡一陣難過。卻又十分生氣,大喝著道:“你可真有意思!難不成你是不忍傷害我這個大哥,才甘願死於我刀下的嗎!彆拿人取笑了!”
莫均道:“誰說不是呢,不過那也不重要了。隻是臨死之際,我才得以對你說幾句真心話。三弟是信任你,這才受你擺布。我不知大哥這些年受了多少苦,隻是這終了之刻,還望大哥善待父親。”
莫征聽到這裡,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隻道:“父親,父親!便是這個事事為先的父親,害我到如今的!”
待他說完此話之後,卻見莫均固然有些吃驚,卻再無氣力聽下去了。何月芙守在身旁,冷厥亦死命擺脫那三人趕到莫均身邊,看他奄奄一息之態,淚水打轉,隻是急著要將莫均抬走。何月芙哭道:“算了,你家掌使活不了了。你有什麼話趕緊對他說,他快...快不行了。”
冷厥跪在莫均身前,仇視著莫征,又看向莫均哭道:“掌使放心,我現在就要為你報仇!”
莫均忙拉著他的衣袖道:“不..不要。你與何姑娘趕快走,快走。去救我父親,還有去找...去找莫寒該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都在那上頭。這也是我的定數,二位不必傷心。”
冷厥急道:“你胡說什麼!我這就帶你走,我一定要帶你走!”
何月芙搖頭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下去,豈是你我所能阻止的。”
冷厥本想辯駁,但見莫均此般模樣,地上淨是自他肚中所流之血,一時把心灰了。便也隻顧悲痛了。
莫均這時候朝何月芙道:“你既是寒弟的師姐,我就將他交給你了。但他不是朝堂之人,日後必定不能久持。還望你助他一臂之力,叫他看清自己,也好返璞歸真。返....”
“返”字道萬,手也掉落在地,再沒了知覺了。
冷厥未及反應,他還有話要說,但莫均已然咽了氣兒了。他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當時已然崩潰,就趴在莫均身上大哭,還要去同莫征拚命。
而莫征此時身前已然站有七人,分是四大惡賊與陸呂張三人。
何月芙見此情形,就算心中再多悲痛,也忙將冷厥拉回,隻對他道:“此時為你家掌使報仇已然不智,還是走為上計!”
冷厥撒開她恨道:“仇人就在眼前,你叫我視而不見?”
何月芙道:“你殺不了他的,先出去為是!”
冷厥還是不聽,又道:“我乃六雀副掌使冷厥,為何要聽你一介女子的!我說要為掌使報仇,現在就要!”
何月芙道:“你的事我本不該管!但你家掌使已故,難道你要本著性命叫他曝屍在此,任由他們處置不成!”
冷厥聽完此話,這才有所安定。心想不論如何,也要先將掌使入土為安。不然自己戰死了,掌使在天之靈怎能瞑目。
便依從何月芙,何月芙叫他扛起莫均,先走為上,自己殿後。
冷厥雖不願讓她一介女子為自己開路,但一介女子怎麼抗得動莫均,這累人的活也隻能自己來乾。於是也就聽從他的話。
但那四大惡賊之煞老二卻不服氣,隻是罵道:“這莫小子生氣就算計俺,雖不是俺親手殺的。但死後俺也要將他五馬分屍,並鞭屍泄憤!你們兩個休要走脫,煞爺來也!”
說著看了一眼莫征,見莫征沒有拒意,便趕步而來,另外三位外加那三人也一齊上去。
冷厥背起莫均在前,何月芙單槍匹馬對付那七人,又是一場驚天動地之死鬥。
但還是勉強擋住了那七人,但合七人之力,非比尋常。
何月芙已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那七人正是得意之時,莫征卻突然過來叫停。七人停手之後,都看著莫征,不知何故。
莫征卻沒向他們解釋什麼,隻是走到何月芙身前道:“何姑娘,本尊要殺的隻有莫均一人。你可以走了。順便見著莫寒替本尊本尊帶一句話,叫他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踏進京城一步!”
何月芙盯著莫征,她恨不能殺了眼前這人,以替莫均報仇。但她也清楚這已是絕無可能的了。
於是她也隻得回了一句:“你的話我會帶到的。”